“回皇上，再有三日就要送到了。”李公公从宫女捧来的食案上端了盏茶放到皇帝手旁。

他话里透着担忧：“您歇歇吧，莫要累垮了身体。”

燕明钦眼底生着血丝，他低喃道：“歇不得，歇不得……”

只要一闭眼就是殷旭那张奄奄一息的脸，唇边渗出擦不干净的血迹，一遍一遍的看着他说臣要西去了。

死，是他从小到大最忌讳的东西。

他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在年纪尚小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去了。

与其说他是靠着聪明才智得到的皇位，倒不如说他是踏着未寒的尸骨一步步走上来的。

弱肉强食，在这宫里，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

仍坚定的站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个从小照拂他到大的皇兄。皇兄不善言辞，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没有什么功绩，最大的缺点就是资质平平，最大的优点也是……资质平平。

宫里不少人背地里称他庸才，可宫里人不知道，是这个“庸”，保了他一命。

燕明钦轻轻闭了闭眼。当年夺嫡之战，他使心思杀了不少人。

只有燕靖王，他一根手指都没碰。燕梁身子弱又自乡间长大，没资格争夺皇位，他也没动。

他众多兄弟，最后也就剩下这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