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闫万杰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满面堆笑地对许宝说道:“大圣!不知昨晚休息的如何?饭菜是否满意啊?”
“马马虎虎吧!就是今儿个早上的猪蹄儿咸了点。”
“哟,这话怎么说的?怪我怪我,怪我没有安排妥当,委屈您了,您放心,今后的饭菜我一定严格把关,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哎呀,算了算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这个人嘛,还是挺随和的!”
那闫万杰赶忙点头称是,应和道:“那是那是……”
“不过话说回来,闫所长这一大清早地就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不会是不放心你那点烂账的事吧?”
“瞧您这话说的,您都已经点了头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闫万杰一边搓着手一边笑眯眯地回道,“是这么个事,不瞒您说,我这次过来,是受马队长所托,求您帮忙来了。”
“马队长?”许宝听了不由得一愣,“哪个马队长啊?”
“还能是哪个马队长,当然是行动队的马队长,马啸天啊!”
“你说老马啊?怎么的,他那边的账上也有窟窿?”
闫万杰听了赶忙摇头,“那倒不是,不知大圣您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苏州段铁路线被炸的那个案子?”
“嗯,有点印象。”
“这不过去这么久了,可那个案子却迟迟都没有半点进展,所以马队长就托我给您带个话,看能不能……”
“嘶……这个嘛……”尽管那闫万杰并没有把话说明,但意思却已经十分地明显了,而许宝听了却连连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哎呀老闫,不是我当着你的面叫苦,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不光是铁路,上面还有一车的日本军官和大量的军需物资呢,当时可是连军部都惊动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总不能要我一个人来背,就算是我肯,上面也不能信啊!”
“哎呀,大圣,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信与不信,是上面的事,但帮不帮这个忙,可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了。”闫万杰急忙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您想想,马队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案子拖得越久,压力就越大,不光是他,咱们整个实验区都跟着受影响,是不是?而且,马队长也说了,咱家在兴隆帮那边不是有点产业吗,只要您肯帮他这个忙,今后但凡是兴隆帮的船,皆可随意出入吴淞口海关,您看咋样?”
许宝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利弊,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哎呀我说老闫哪,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你知道的,我这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原则性都是很强的,而且从不轻易插手这种敏感的事情。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老马开了口,我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毕竟再怎么说,大家也是同僚一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不是?”
“那是那是……”
“这样好了,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啊,先让马队长去找一趟川田少佐,把这个事透露给他,只要他肯点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川田少佐?”闫万杰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可那川田少佐是日本人,他会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万一……”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宝便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好了,那川田少佐虽说是日本人,但他也不是个傻子,懂得权衡利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能看清楚的,反正你让马队长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好好好,那我这就去办!您先歇着……”
“去吧去吧!哎对了,告诉厨房,中午我要吃松鼠桂鱼,糖醋口的啊!另外,再派人去上海总商会找秦小姐给我拿几条盛世云烟回来,别的牌子我抽不惯,咳嗽!”
“好嘞!”
“去吧!”
而与此同时,上海实验区,暨原76号特工总部的区长办公室里。
万里浪正眉头紧锁地对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报告发愁,就听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
“是我啊,姐夫!”
“进来吧!”话音未落,已然跟徐文强一样,明升暗降地被发配到沪中站做站长的孙耀威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是你啊,有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
然而那孙耀威才刚开了个头,万里浪办公桌上的电话便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万里浪无奈,只得先是抬手示意孙耀威不要出声,然后才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然而对面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慢悠悠地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万区长吗?是我!”
此话一出,万里浪立刻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恭声回道:“是,我是万里浪,不知李部长有何指示?”
话音未落,就听对面的李士群呵呵一笑,“万区长客气了,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呢就是突然心血来潮打个电话过来问一下,之前交代给你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