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看上去十分干练的美女秘书便走了进来。

“先生，上海那边已经连夜派人把账册和今年的收益送过来了。”

不想那汪精卫听了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放那吧！”

“是！”那美女秘书赶忙应了一声，随即便将账册放在了汪精卫的案头。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告退的时候，就听那汪精卫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这去年政府的财政结余是多少？”

“回先生，刨除日本政府借款之后，去年全年政府财政尚结余一千两百万元。”

“政府官员的薪资亏空呢？”汪精卫又问。

“差不多两千余万元。”

“也就是说，那周佛海的财政部折腾了两年多，竟然还抵不上那李士群一年的收益，你怎么看？”

“这……”

见那美女秘书一副为难的样子，汪精卫便故意把眼一瞪，佯装生气地说道：“反正这里有没有别人，你怕什么？更何况是我让你说的，说！”

“是……单就结果来看，还是李部长的人行啊！”

“哦？是么？你真是这么想的？”此时汪精卫的脸上早已浮现出了一抹冷笑，缓缓从桌后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美女秘书面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

“你可知，这世间之事，往往不能只看表面。李士群的手段固然利落，但那五千三百万的来路，以及他背后的算计，你真的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汪精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反复敲打着那秘书的内心。

秘书被问得心头一紧，她确实未曾深思过这背后的复杂与危险，只是被眼前的数字所震撼。

她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先生教训的是，是我太过肤浅了。”

汪精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柔和了几分：“无妨，年轻人嘛，总有成长的过程。记住，政治场上，没有绝对的胜负，只有不断的权衡与布局。李士群此举，虽看似为他自己铺路，实则也在为我们所有人设下了一个局。”

“局？”秘书疑惑地抬头。

“对，一个考验忠诚与智慧的局。周佛海可不是傻子，迟早会发现那些入了国库的钞票实际上全都是早已被人暗中动了手脚的。到那时，李士群能否承受住这股反噬之力，就不得而知了。而我们，则需要在这场博弈中，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位置。”

汪精卫边说边踱步回到桌边，拿起账册，轻轻翻动。

“至于你，”他指了指秘书，“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个教训。往后，要多用脑子，很多事情，决不能只看表面。去吧，帮我给周佛海打个电话，叫他立刻过来一趟，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他说清楚。”

秘书连忙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时间不大，敲门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一身西装的周佛海便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看那样子，显然便是刚一接到电话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的。

“先生……”

“季新来了啊，坐吧！”

“是！”

然而，还不等那周佛海把屁股坐热，汪精卫便直接将之前秘书送来的账本甩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

“李士群主持倾向运动以来，江浙两省各项收益的账册，刚刚派人送过来的，你看看吧！”

“是！”那周佛海听了先是猛地一惊，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微微有些颤抖地双手接过账册，仔细地看了起来。

然而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那周佛海整个人都傻了，这哪里是是什么明细账，分明就是那李士群送给自己的一道催命符啊！

“这……汪先生，不，汪主席，您听我解释，卑职……”

不想那汪精卫却摆了摆手，“好了，季新，你不必跟我解释，我若不信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大半夜的把你叫到这来了。”

听汪精卫这么一说，那周佛海才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那周佛海把气喘匀，却见那汪精卫又猛地话锋一转，“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那李士群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大的事，而你却全然不知，你自己说，这合理么？”

“先生英明，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哼！我就知道！”汪精卫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瞒先生，据属下所知，那万里浪在将那些款项起运南京之前秘密调动了四支运输车队……”

听到这，汪精卫已然是面色铁青了，随即便猛地大手一挥，“你就干脆点说，除了直接入了你财政部的那三千五百万，那李士群还运走了多少？”

“回先生的话，据卑职暗中调查，除了上报给您的这五千三百万之外，李部长他们至少还私瞒了……私瞒了三……三千一百多万……而且不仅如此，那李士群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