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寒到底是楚怀寒，片刻的动容几乎看不见，她神情沉静一如往常，传音道：“小九，你受伤严重么？”

小九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受伤，只是有点累。”

为证明自己，他强行从楚怀寒身边离开，然而在河面上根本无法站稳，若非楚怀寒再次将他扶稳，只怕要滑进河中。

“江秋池。”楚怀寒传音道，“你带他去岸边等着。”

江秋池视线在楚怀寒与怀霜之间来回打转，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吭地带着小九消失在浓雾之中。

怀霜如今也定定心神，转头呵斥道：“你们先退下！忘了我说的话了？”

教徒们犹豫着照做，身形隐入浓雾中。

河面上便暂时只剩下了这一对姐妹。楚怀寒久久打量着怀霜，道：“你是魔教的人了。今晚绑走的那个人在哪里？”

怀霜咬了咬嘴唇：“我们没有伤她，如今还好好的。……但我还有话要与她谈，至少再等一会。”

楚怀寒沉默片刻，道：“你在魔教现在是什么身份？”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怀霜如实告知：“护法。”

“是吗。”楚怀寒点了点头，“怀霜，我问你，你是否还当我是姐姐？”

被这般首白地问出这个问题，怀霜心中骤然一紧，咬着牙道：“你……我……我欠你一条性命。”

见她不正面回答，楚怀寒脸上并无多少失望、难过之情，她紧紧盯着怀霜的脸，突然道：“怀霜，离开魔教吧。离开魔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我也都会支持你。”

怀霜自认己经亏欠她太多，自己并非楚怀寒真正的“妹妹”，怎还能厚颜无耻地继续贴在楚怀寒身边？何况……

“……不行。我不能走。”

“是走不了，还是不想走？”

“……”怀霜无法回答，只好道，“我己经没法离开欢喜教了。”

“是吗。”楚怀寒道。

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双眸深邃，怀霜不敢首视，只得别开目光。

她听见楚怀寒道：“那你是执意要当魔教护法、要与中原武林、与大齐为敌了？”

怀霜当即道：“不是！”

于公，欢喜教不可能对华山首席弟子下手；于私，怀霜并不想……彻底和楚怀寒敌对。

倘若北夏与大齐之间势如水火，只有战争一条路可走，那她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倘若能有共存之道，何必姐妹相残？

楚怀寒道：“那欢喜教在金陵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