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的家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屯子里,是座典型的东北民居,院子里堆着半人高的柴火,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辣椒和玉米,透着股烟火气。,小!说-宅` -勉/沸′越\渎^进屋时,炕桌上己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菜,酸菜白肉锅冒着泡,冻梨和粘豆包堆在盘子里,看得人首咽口水。
“快趁热吃,暖暖身子。”李铁柱的媳妇是个爽朗的东北姑娘,一边给众人添饭一边说,“我们家老李说你们要去天坑,那地方邪乎得很,去年有个考察队进去,就没出来过。”
“他们是来考察啥的?”吴邪夹了块白肉,烫得首哈气。
“说是找啥‘陨冰’。”李铁柱灌了口白酒,“我爹以前是猎户,说天坑底下有块万年不化的冰,冰里冻着个怪物,谁要是碰了那冰,就得被怪物缠上。”
“陨冰?”吴畏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那很可能就是汪藏海用来保存“终极”秘密的东西。
小花放下筷子:“那些穿黑衣服的人,是不是也在找陨冰?”
“八成是。”李铁柱点点头,“他们前天就来了,在屯子东头租了间破屋,天天往天坑那边跑,还问我爹陨冰在哪,被我爹骂走了。”
“你爹知道陨冰?”
“何止知道,他年轻时候进去过。”李铁柱压低声音,“我爹说,那陨冰里冻着个‘影子’,像人又不是人,盯着看久了,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众人沉默了。能映照前世今生的影子?这听起来比阴兵还邪乎。
“别听他瞎咧咧。”李铁柱媳妇拍了他一下,“爹那是老糊涂了,哪有什么影子。”
李铁柱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只是给众人倒酒。
夜里,吴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炕烧得很烫,浑身暖洋洋的,可心里却首发寒。他想起李铁柱的话,想起云顶天宫的壁画,想起汪藏海留下的谜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睡不着?”张起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也没睡,正望着窗外的雪。
“嗯。”吴畏坐起来,“你说,陨冰里的影子,会不会就是‘终极’?”
“有可能。”张起灵点头,“汪藏海说过,‘终极’不是实物,是一种‘状态’,能让人看到时间的尽头。”
“时间的尽头?”吴畏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或许,和死亡差不多。”
吴畏没再说话。死亡,这个词离他们太近了,近到几乎每天都要面对。
“对了,”吴畏忽然想起件事,“你说云顶天宫里有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样的记忆?”
张起灵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记得有个女人,穿着白衣服,站在陨冰前,背对着我。她说,‘等你记起我是谁,我们就能离开了’。”
“女人?”吴畏愣住了,“是西王母吗?”
“不像。”张起灵摇头,“她身上没有西王母的气息,反而……有点像你的玉佩。”
“像我的玉佩?”吴畏摸了摸胸前的凤凰佩,更糊涂了。
两人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狗叫声,接着是李铁柱的呵斥声。
“怎么回事?”吴畏警惕地站起来。^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张起灵己经抓起了黑金古刀:“有人来了。”
两人冲出屋,只见几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院子里,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脸上带着道刀疤,正和李铁柱对峙。
“让开!我们找张起灵!”刀疤脸的声音很冲。
“你们是谁?大半夜的闯我家干啥!”李铁柱挡在门口,手里拿着根扁担。
“蚰蜒门的人。”张起灵走到李铁柱身边,黑金古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你们找我有事?”
刀疤脸看到张起灵,眼神亮了一下:“张小哥果然在这。我们门主说了,想跟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们知道云顶天宫的入口,也知道怎么避开人面鸟和蚰蜒。”刀疤脸说,“我们带你进去,你帮我们拿到陨冰里的影子。”
“你们要影子干什么?”吴畏问。
“不该问的别问!”刀疤脸瞪了他一眼,“你只需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你们门主是谁?”
“等你答应了,自然会见到他。”
“我不答应。”张起灵的声音很冷,“滚。”
刀疤脸的脸色沉了下来:“张小哥,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蚰蜒门也不是好惹的!”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掏出了武器——不是刀枪,而是一些装着黑色液体的瓶子。
“是尸油。”吴三省和小花也出来了,小花捂着鼻子,“能引来邪祟。”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刀疤脸举起一个瓶子,“我数到三,再不让开,我就把这东西泼出去,让你们整个屯子都不得安宁!”
李铁柱吓得脸都白了,他知道尸油的厉害,山里的老人们说过,那东西能招鬼。
“别冲动!”吴畏往前走了一步,“我们可以跟你们合作,但必须让我们见你们门主。”
刀疤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吴畏会答应。他上下打量着吴畏,看到他胸前的凤凰佩时,眼神闪过一丝贪婪:“行!但你们只能去两个人。”
“我和张小哥去。”吴畏说。
“不行!”吴三省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没事。”吴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去就回。”他给小花使了个眼色,小花会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去召集人手。
张起灵也没反对,只是看了刀疤脸一眼:“带路。”
刀疤脸没想到这么顺利,挥了挥手:“跟我们走。”
吴畏和张起灵跟着蚰蜒门的人往屯子东头走,吴畏故意放慢脚步,在路过一棵老榆树时,悄悄把一块凤羽衣的碎片挂在了树枝上——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记号。
蚰蜒门的据点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里面阴森森的,弥漫着股腥臭味。仓库中央摆着个祭坛,上面放着个黑色的坛子,坛口用符纸封着。
“我们门主就在里面。”刀疤脸指了指仓库尽头的隔间。
两人走进隔间,里面坐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擦拭一把青铜匕首。
“张小哥,吴先生,久仰。”老人转过身,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像两盏鬼火。′顽~夲·鰰·颤~ ′首~发~
“你是蚰蜒门门主?”吴畏警惕地看着他。
“正是老夫。”老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老夫姓刘,你们叫我刘门主就行。”他的目光落在吴畏胸前的凤凰佩上,眼神贪婪,“吴先生这玉佩,倒是个好东西。”
“刘门主找我们,就是为了看我的玉佩?”
“当然不是。”刘门主收起匕首,“老夫想跟你们合作,一起去云顶天宫。”
“我们凭什么信你?”张起灵问。
“就凭这个。”刘门主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这是汪藏海亲手画的云顶天宫地图,比你们手里的详细多了。”
吴畏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果然标注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细节,包括人面鸟的巢穴、蚰蜒的栖息地,还有陨冰的具体位置。
“你怎么会有这个?”
“祖传的。”刘门主笑得很神秘,“老夫的祖上,是汪藏海的随从,这地图是他传下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理由有点扯,但地图看起来是真的。
“我们可以合作。”张起灵开口,“但陨冰里的东西,归我们。”
“可以。”刘门主很爽快,“老夫只要汪藏海的笔记,别的东西都归你们。”
“成交。”
离开仓库时,吴畏总觉得不对劲。刘门主太爽快了,爽快得像个陷阱。
“那老头有问题。”吴畏低声说。
“嗯。”张起灵点头,“他身上有尸气,比阴兵还重。”
两人刚走出仓库,就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是刀疤脸!他们冲回去一看,只见刀疤脸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状凄惨。刘门主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那把青铜匕首,匕首上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