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船的甲板在脚下微微发烫,像是有岩浆在船底流动。?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张思甜将两半魂器拼在一起时,接口处突然渗出金色的液体,与定海神针的光芒如出一辙。她这才发现,魂器的材质不是青铜,而是某种混合了归墟水与昆仑之魂的特殊金属,表面的纹路会随着她的心跳变换形状,像活物的脉搏。
“古蜀人把魂器做成了‘容器’。”吴畏的手指划过魂器中央的凹槽,那里的形状与他们两人的手掌完全吻合,“需要我们同时注入力量,才能激活它的真正形态。”他体内的双色光芒正在加速旋转,青黑色的煞气与金色的昆仑之力在掌心凝成漩涡,“但我能感觉到,激活的瞬间,我们的魂魄会被暂时绑定,任何一方受伤,另一方都会感应到。”
张思甜将手掌按在凹槽的另一侧,银镯子突然与魂器产生共鸣,内侧的“吴”字烙印在魂器表面,与吴畏的太阳纹形成完整的星图:“爷爷的笔记说,古蜀人相信‘共生’,守护者与封印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而是互相成就。”她的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与吴畏的力量在魂器内部交织成网,“就像黑水河需要镇源坛,归墟水需要青铜神树,我们……需要彼此。”
青铜船突然剧烈震动,船底传来刺耳的刮擦声。吴畏冲到船舷边,看见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黑色的碎片,是守夜人船队的残骸,碎片下方的海水正在冒泡,墨绿色的混沌之气顺着船底的缝隙往上涌——海煞虽然被回魂坛压制,却派出了“先遣队”,用煞气凝聚的触须缠绕住青铜船,试图拖向深海。
“它们在害怕魂器。”张思甜看着魂器表面亮起的金光,触须在靠近船身三尺的地方纷纷退散,“这东西能净化煞气,是海煞的克星。”她突然指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云层正在变黑,形状像只巨大的章鱼,“但海煞的本体来了,比回魂坛感应到的更庞大。”
吴畏将魂器举过头顶,体内的双色光芒顺着手臂注入魂器,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缠绕船身的触须尽数净化。青铜船的甲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青铜齿轮,随着光柱的亮起,齿轮开始转动,船尾的螺旋桨(古蜀人设计的水力推进器)突然启动,带着青铜船朝着东海归墟的最深处驶去——那里是海煞的巢穴,也是完成魂器的最后地点。
三天后,青铜船驶入一片漆黑的海域,阳光被厚厚的煞气云层遮挡,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沉船的残骸,桅杆上挂着的破布依稀能辨认出“大明水师”的字样。吴畏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这里是“万船坟”,明代郑和下西洋时曾在此遭遇海煞,舰队全军覆没,只留下这些残骸警示后人。
“魂器在发烫。”张思甜握紧魂器,表面的星图正在快速闪烁,指向海底的一个巨大阴影,形状像只倒扣的巨碗,“那就是海煞的巢穴,古蜀人称之为‘归墟之底’,是个天然形成的海底溶洞,比镇墟坛大十倍不止。”
青铜船的探测仪(从守夜人残骸里找到的)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煞气浓度指数己经突破临界值,船身的青铜板开始出现锈迹,显然正在被煞气侵蚀。吴畏将魂器放在船头的凹槽里,金色的光柱笼罩住整艘船,锈迹渐渐消退,露出崭新的青铜光泽。
“还有两天。”吴畏看着探测仪上的倒计时,回魂坛的力量正在减弱,海面上的煞气云层越来越厚,“我们必须在回魂坛失效前到达归墟之底,完成魂器。”他突然指向船尾的储物舱,“里面有古蜀人的潜水服,用归墟水浸泡过的鲛绡制成,能在煞气环境里维持三个时辰。”
张思甜打开储物舱,里面果然放着两套银色的潜水服,头盔上的青铜面罩刻着太阳纹,与他们的印记完美契合。潜水服旁的青铜匣里躺着张羊皮卷,展开一看,是归墟之底的地图,中央的位置标注着“魂炉”——古蜀人铸造魂器的工坊,需要用海煞的煞气作为燃料,才能完成最后的淬炼。
“用煞气淬炼克星?”张思甜的声音带着疑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吴畏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混沌之气和昆仑之魂本质上是同源的,就像阴与阳,缺了任何一方都会失衡。古蜀人故意留下这个悖论,就是为了让守护者明白,消灭不是目的,平衡才是关键。”他抚摸着魂器上的星图,“海煞的煞气是未完成的‘阴’,我们的力量是待补足的‘阳’,只有在魂炉里让两者彻底融合,魂器才能真正生效。”
青铜船突然停下,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与万船坟的轮廓完美重合,显然“万船坟”本身就是海煞制造的陷阱,所有靠近的船只都会被漩涡卷入归墟之底。吴畏将魂器固定在船头,金色的光柱劈开漩涡,在中央开辟出一条通道,青铜船顺着通道缓缓下沉,周围传来沉船残骸撞击船身的闷响。
归墟之底比想象中更诡异,溶洞的岩壁上嵌着无数船只的残骸,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屏障后面是个巨大的岩浆湖,湖中央的石台上矗立着座青铜炉,正是地图上的“魂炉”。炉身刻着与魂器相同的星图,炉口冒着金色的火焰,与岩浆的红光交织,像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景象。
“魂炉还在工作。”张思甜穿上潜水服,头盔的面罩自动亮起,显示出周围的煞气浓度,“古蜀人用海底火山的地热维持了它千年不灭,就是在等魂器归来。”
吴畏的潜水服面罩上突然出现警告信号,岩浆湖的边缘泛起黑色的涟漪,海煞的触须正在从涟漪中钻出,数量比万船坟多了百倍,显然将他们当成了送上门的祭品。~d¢i.y-i,k¨a*n~s\h~u-.+c′o+m?“我们分头行动。”他将魂器的一半递给张思甜,“你去魂炉的左侧加注归墟水(青铜船的储物舱里有备用),我去右侧注入煞气,等魂炉的星图亮起,我们再将两半魂器合二为一。”
张思甜接过半块魂器,转身冲向魂炉的左侧通道(古蜀人留的石阶),触须在她靠近时纷纷退散——归墟水的力量让她成为煞气的“绝缘体”。吴畏则朝着右侧通道跑去,体内的青黑色煞气突然爆发,触须反而被他吸引,像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却在靠近三尺的地方被金色光芒净化。
魂炉的左侧果然有个凹槽,形状与归墟水容器完全吻合。张思甜将容器插进凹槽,淡蓝色的液体顺着管道流入魂炉,金色的火焰突然暴涨,炉身的星图亮起一半,发出低沉的嗡鸣。右侧的吴畏也同时将煞气注入凹槽,青黑色的能量与金色火焰碰撞,星图的另一半亮起,整个魂炉开始旋转,像个巨大的太极图。
“就是现在!”两人同时冲向魂炉中央,半块魂器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色的光芒与青黑色的煞气在炉口交织成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触须尽数吸入,化作魂器的养料。
海煞的本体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归墟之底的溶洞开始剧烈震动,岩浆湖掀起巨浪,魂炉的旋转却越来越快,星图上的符号一个个亮起,最终形成一道完整的屏障,将整个归墟之底笼罩其中。吴畏和张思甜的身体被光芒包裹,能感觉到彼此的魂魄在魂器内部融合,像两滴汇入大海的水珠,再也无法分离。
但他们没注意到,魂炉的底部渗出一丝墨绿色的液体,顺着岩浆湖的裂缝流入更深的海底,那里藏着一个更古老的祭坛,碑上刻着与三星堆完全不同的符号——是史前文明的印记,显然混沌之气的本源,比古蜀人记载的更古老,更神秘。
回魂坛的光芒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归墟之底的魂器突然稳定下来,金色的屏障将海煞牢牢锁在溶洞深处,墨绿色的混沌之气渐渐消散,露出底下纯净的海水。吴畏和张思甜的身影从光芒中浮现,掌心的印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彼此的名字,烙印在对方的手腕上。
“结束了吗?”张思甜抚摸着手腕上的“吴”字,能感觉到魂器的力量流淌在血脉里,与归墟水、昆仑之魂、甚至海煞的煞气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吴畏看向魂炉底部的裂缝,那里的墨绿色液体己经消失,却留下一股熟悉的气息,与西夏墓里的煞气同源:“没有。”他的目光投向更深的海底,“混沌之气的本源不在海煞体内,它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威胁……在史前祭坛里。”
青铜船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新的信号,屏幕上的符号不再是古蜀文,而是种从未见过的螺旋状文字,正在快速闪烁,指向地心的方向。吴畏和张思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知道,守护之路还未走到尽头,从黑水河到三星堆,从昆仑山到东海归墟,这场跨越千年的接力,需要他们跑向更遥远的未来。
归墟之底的岩浆湖渐渐平息,魂炉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柱,首冲海面,将煞气云层撕开一道缺口,阳光重新洒在海面上,像无数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通往未知的大门。
故事,永远在等待下一个黎明。
青铜船的螺旋桨搅碎海面的金光时,张思甜手腕上的“吴”字突然发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游动。她扒着船舷往海底看,归墟之底的光柱正顺着海沟蔓延,在深海投下一道蜿蜒的光带,像条金色的巨蟒,最终消失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方向——那里是探测仪显示的“史前祭坛”坐标,也是螺旋状文字指向的终点。
“古蜀人可能只是继承者。”吴畏擦拭着魂器表面的水渍,这东西完成融合后变得异常温润,能像镜子般映照出海底的景象,“真正创造混沌之气封印的,是更早的文明。你看这些螺旋文字,和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树纹其实是同一种,只是更简洁,像未完成的草稿。”
张思甜突然指着魂器边缘,那里的螺旋纹正在缓慢旋转,组成一个模糊的星图,与她背包里的“万船坟”海图重叠后,多出了九个从未见过的红点:“是‘地脉节点’。”她想起爷爷笔记里的插图,古蜀人认为地球的内部有九条“煞脉”,像人的血管一样输送煞气,节点处的封印一旦松动,整个地脉都会暴走,“史前祭坛就在第九条煞脉的终点,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
青铜船的警报突然响起,声呐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光点,正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是被海煞本体吸引的深海生物,它们的眼睛泛着绿光,显然被煞气污染,体型比正常状态大出数倍,牙齿像青铜碎片般锋利。
“海煞虽然被封印,却用最后的力量污染了深海生物。”吴畏将魂器固定在船头,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靠近的生物纷纷哀嚎着退开,却没有散去,反而在船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它们在等我们离开魂器的保护范围,一旦进入马里亚纳海沟的无光照区,这些东西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张思甜翻出青铜船储物舱里的古蜀竹简,上面的文字记录着“避水咒”的用法——用归墟水混合守护者的血,涂在船身能让煞气生物产生错觉,将船误认为同类。她划破指尖,将血滴进归墟水容器,摇晃均匀后泼向船舷,淡蓝色的液体在青铜表面形成一层薄膜,渐渐隐去船身的轮廓,只留下与深海生物相似的黑影。·9¢5~k¢a\n′s^h-u^.\c!o`m′
“只能维持六个时辰。”张思甜看着薄膜上的倒计时,“六个时辰内必须到达史前祭坛,否则我们会成为它们的晚餐。”
青铜船缓缓驶入马里亚纳海沟的无光照区,周围的海水漆黑如墨,只有生物的绿光在远处闪烁,像片诡异的星空。吴畏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古蜀人在绘制地脉图时,曾在第九条煞脉的终点标记“禁忌”,说那里的文明掌握着“创造煞气”的技术,比混沌之气更可怕。
“它们不是自然形成的。”吴畏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生物,它的背鳍上嵌着块青铜片,上面的螺旋纹与探测仪的文字一致,“是被史前文明改造过的‘兵器’,用来守护祭坛。”
青铜船的深度计显示己经到达一万一千米,接近海沟的最深处。船底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呐屏幕上的光点突然消失,周围陷入死寂——所有深海生物都在刻意避开某个区域,那里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平静,像块巨大的黑曜石。
“史前祭坛就在里面。”张思甜的银镯子突然飞向窗外,悬浮在平静的海水中央,发出柔和的蓝光,“银镯子是西夏人仿造史前文明的‘指引器’做的,现在终于找到源头了。”
青铜船穿过平静的海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屏住呼吸: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祭坛,而是座巨大的海底城市,建筑风格与三星堆、古蜀完全不同,全是由螺旋状的青铜柱组成,柱身上的文字正在发光,与探测仪的螺旋纹如出一辙。城市的中央矗立着座高塔,塔顶的水晶(不是地球上的物质)正在吸收周围的煞气,形成一道黑色的光柱,首冲海面。
“是‘煞源塔’。”吴畏的记忆碎片告诉他,“史前文明用它收集地脉的煞气,转化成能量维持城市运转,混沌之气其实是塔的‘废料’,被古蜀人误当成了威胁的本源。”他指向塔底的阴影,那里有个巨大的入口,形状像张开的蛇口,“塔里面有控制核心,只要毁掉它,煞气就会停止产生。”
青铜船刚靠近城市,螺旋状的青铜柱突然转动,射出无数道红光,击中船身的伪装薄膜,淡蓝色的液体瞬间蒸发,船身的轮廓暴露无遗。周围的深海生物纷纷围拢过来,这一次不再畏惧魂器的光芒,显然被城市的力量操控,成了不死不休的卫兵。
“它们被塔的能量屏蔽了感知!”张思甜抓起魂器,金色的光芒虽然能逼退生物,却无法阻止青铜柱的攻击,船身的青铜板己经被红光击穿数个小孔,海水开始涌入,“我们得弃船,从城市的缝隙穿过去!”
吴畏将魂器分成两半,递给张思甜一半:“分开行动,我去吸引卫兵,你趁机进入煞源塔,用魂器的力量暂时瘫痪控制核心,等我汇合后再一起毁掉它。”他的体内突然爆发出青黑色的煞气,故意让气息外泄,“记住,塔内的螺旋纹会吸收力量,别用煞气或归墟水,用我们的血。”
张思甜点头,抓起腰间的匕首跳船,借着魂器的掩护钻进青铜柱的缝隙。吴畏则驾驶青铜船冲向深海生物最密集的地方,体内的煞气越来越浓,像块磁石吸引着所有卫兵,船身虽然被撞得摇摇欲坠,却成功将注意力引向城市的边缘。
张思甜在青铜柱的缝隙中穿梭,柱身上的螺旋纹在接触她的血时纷纷亮起,形成一道安全通道,显然史前文明的防御系统对守护者的血有反应。她能感觉到煞源塔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体内的归墟水在快速流失,必须尽快找到控制核心。
塔底的入口突然亮起红光,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穿着守夜人的制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握着的青铜杖与三星堆的那把一模一样——是那个消失己久的“面具人”!他竟然没死,还比他们先一步找到了史前祭坛!
“张小姐,别来无恙。”面具人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低沉,他摘下面具,露出张被煞气侵蚀的脸,绿色的瞳孔里泛着红光,“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史前文明的存在,守夜人不过是我用来寻找煞源塔的棋子。”
张思甜握紧半块魂器,体内的归墟水突然爆发:“你想启动煞源塔?”
“不是启动,是升级。”面具人举起青铜杖,杖顶的鸟形器射出红光,击中旁边的青铜柱,柱身的螺旋纹突然加速旋转,“史前文明太保守,只敢收集自然煞气。我要让煞源塔吸收活人的魂魄,制造出更强大的力量,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听我号令!”
他突然冲向张思甜,青铜杖横扫过来,杖风带着浓郁的煞气,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张思甜侧身躲开,半块魂器与面具人的青铜杖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金色的光芒与红色的煞气在空气中炸开,像场微型的天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