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林中仁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却没有对这件事说得更多。看看时间说：“走吧。”已经是吃饭的点了。</p>

但对于跟齐田吃饭这件事竟然一时有些忐忑。</p>

不过和齐田两个人也没有去别处，就在酒店的餐厅。</p>

齐田不是上楼上房间下来，而是从外面回来的。</p>

林中仁看着从远而近的人影，想到在会议室外面自己把齐田错认成别人的那一次。</p>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齐田。第一次是他与赵多玲重逢，她在赵多玲身边。很乖巧的孩子，有礼貌，但是过份安静。</p>

随着齐田走近，就越发能看到她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有那么多相识的地方</p>

。她的眼睛，脸的轮廓。</p>

她长得跟赵多玲其实并不太像。跟他见过的照片上的王大水也有很大的差别。客观地讲，她不像王家任何一个人。</p>

但是林中仁也不能确定，这一点是不是可以用来做为佐证。</p>

毕竟这世界上虽然有很多孩子与家长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也有一些是完全不像一家人的。</p>

为什么自己会根据这么小小的线索，就开始怀疑赵多玲真的是楚扬，而齐田就是自己的女儿呢？</p>

是不是也有可能，自己之所以会有这么无稽的想法，只是因为在长久以来的孤寂中失去理智，正慢慢变得疯狂而偏执。</p>

就像外界流言所说的那样，也许自己最终会变成一个孤苦古怪的老头子，加入奇怪的邪教，奉信外星人或者转世圣人之类的无稽之谈。</p>

看到他的时候，齐田远远对他招手，笑起来头会微微偏向一边。</p>

在他对面坐下时，额头上有细汗，脸颊红彤彤，有些喘气。喝了一大杯水说：“下午去了镇上一趟。”回来路上车坏了，还好离酒店也不远，不过这个点正是放晚学的时候，路边又有中学，以到于整条街道都被堵死了。她只能跑着来。</p>

林中仁看上去并无异样，他不肯流露出半点异样来，恐怕会吓到别人，真的把自己当成疯子“不用这么着急，叔叔反正也没事，多坐一会儿也没关系。”拿侍应生送来的热毛巾给齐田“公司那边还有事？”暗暗地端详着自己面前的姑娘。认真地看，似乎更像了。</p>

她不应该是赵多玲的孩子，是楚扬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才对。</p>

也许是因为冥冥之中上天都不忍心对他太过苛刻让他过得太凄凉。让她跟着母亲一起，活了下来。</p>

她会长什么样子，注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已经深深地刻画在灵魂之中，所以不论以什么方式继续了生命，都能固执地成长为本来该有的样子。</p>

这就是自己女儿该有的样子。</p>

过快的心率让林中仁感到有些不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药，但没有吃，只是克制地喝了点热水。</p>

坐在他对面的齐田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拿起热毛巾擦擦手，还大大咧咧地擦擦脸，她跑得太热了，感觉汗把自己的脸都糊了起来。说：“公司没什么事，那边处理得也挺顺利的。回去是因为有朋友在公司里做事，之前都没机会跟他说话。”</p>

侍应生在一边等着。</p>

林中仁放下水杯，提醒她“快把衣服给人家。”</p>

她才意识到，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外套脱了递给人家。</p>

侍应生笑说“没关系。”</p>

等侍应生走了，齐田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坐回来。</p>

林中仁想，齐田符合自己对于女儿的想像。</p>

但是如果女儿在世，顺利长大，真的会是她这样吗？</p>

父母之中，会是做妈妈的楚扬比较严厉些，还是身为爸爸的自己呢？</p>

或者两个人都不愿意给女儿过多的束缚，或对她有过于苛刻的要求，会怀着只要她快乐幸福就好的心情，让她一生都过得单纯而又富足</p>

。</p>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无法再忍受如今什么都失去的局面。</p>

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到这些折磨？</p>

齐田发现林中仁脸色不太好，出神地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某个其它的人</p>

“林叔叔？哪里不舒服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