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思考一刻钟,才缓缓坐起来。
不想扫了儿子的面子,但这小子被刺激了,第一次亮相,会影响朝臣以后对他的看法,好坏都会承担巨大的压力。
陆天明一边穿礼服,一边对张世菁道,“夫人,皇帝的女人多,听说圣明的皇帝,晚上让人侍寝,两人做完事,妃子就回后宫了,我以后也得这样吗?”
张世菁目瞪口呆,“谁…谁会管夫君床事?”
“谁都会管,我与你们当然没什么,但凡睡两次势弱的夫人,总有人找麻烦。比如大小奥,比如我带回来的那个绝色,比如…汤元。”
张世菁不明白他这时候说这话的意义,摇摇头道,“没人会管,否则他该丢官了。”
“人家为何要丢官呢?难道他说的不对吗?就因为我权威过重,他就错了?那新朝也开始步大明的后尘了。”
陆天明这话直接把张世菁脑子绕晕了,但这是事实啊,凭什么朝臣说皇帝两句,就让人家辞官。
张世菁答不上来,陆天明却一挥手,“叫夫人们全部起来,朝臣也过来。”
人家已经起来了,就等他了。
宗祠是陆氏的家事。
但陆天明正走最后一步呢,陆氏也没有单纯的家事。
大半夜的,正厅站着一屋子文武。
夫人和孩子们坐两侧,朝臣只有站着的份。
陆天明开口把众人雷的摇摇晃晃,“皇帝不好当啊,人人都想化家为国,其中的痛苦,谁当谁知道,以前骂崇祯皇帝的话,有些想收回来。”
这话该怎么接?
温体仁等几位重臣对视一眼,最好的应对是:不接。
李开先向前躬身,“禀上位,属下带公子入金山、到朱泾乞讨十日…”
他把详细过程说了一遍,陆天明没任何表示,把刚才问张世菁的问题甩了出来。
“朝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是佞臣,但凡多说几句,就是君臣不和。吵两句无关痛痒,若有人会说他制造舆情登高,有人说他窥伺皇权呢?是不是权争开始了?你说,皇帝和朝臣,应该如何选择,才是对的?”
李开先本想替众人解围,没想到把自己送入了绝地,低头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朝臣也在火速开动脑筋,正殿一时针落可闻。
动脑子的李开先满头大汗,感觉光线一暗,陆天明竟然走出来,弯腰看他的神情。
“哈哈哈,李开先啊李开先,这么一个问题,怎么会让你大汗淋漓呢?缺乏信任啊。”
李开先轰隆下跪,“属下罪该万死。”
“嗯,有道理,你是该死,蠢死的,你们都挺蠢。”
“是,属下愚蠢!”
陆天明踢了他一脚,示意别卖傻,对众人道,
“诸位大人,陆某有好几位二婚夫人,我并不认为她们与别人有什么区别,反而更懂珍惜,想必你们也不在乎,但皇帝若是有二婚的皇妃,完犊子了,他一定是昏君,会被一直嘲笑。诸位说说,为何同样的一个人,前后区别会这么大呢?皇帝就活该被指指点点吗?”
温体仁立刻出列,“上位偷换概念,人皇共主应做表率,怎么能窥伺妇人。”
“这话真难听,老实说,我不在乎这些事,跟我闹别扭的人快死光了,因为一点私事跟我闹,他会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话又说回来了,我孩子会面临朝臣的反弹,屁大一点事都会被教育,孙子更严重,一代朝臣有一代的欲望,完犊子了,权争不可避免,皇权不死,权争不止,王朝轮回又开始了。”
这话题说远了,但即将登基的人皇很危险,所有人低头沉默,大气不敢出。
“笨蛋,愚蠢,胆小,自私…”
陆天明一边骂,一边挨个敲脑壳,连冯英和于时煌都没避免。
“处理这种事的钥匙就在眼前,我儿说的对啊,宗祠就是宗祠,陆氏就是陆氏,百姓就是百姓。
同样的道理,皇帝就是皇帝,陆天明就是陆天明,立刻,马上,想想其中的区别,或者去陪我儿拜祖,把这屁事处理一下,陆某还想与美人暖被窝,别影响老子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