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珂摇了摇头：“不，我不适合。瑞亲王已经死了。”</p>

“死掉的只是称号而已。”项颜抚摸他的脸，“你的人还活着，你是我的弟弟，最有资格坐朕的位子。”</p>

项珂继续摇头：“我会去神木，请最好的仙奴药师来医治你……”</p>

“来不及了。”项颜拭掉他眼角的泪滴，笑容苍凉，“你的性格和母后很像，温柔，善解人意。可惜她死于宫斗之中。我们好不容易长大，自我登上皇位，便处死了父王的妃子和他的其他儿女。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小珂，在你心中我是个残暴噬血的哥哥，是吗？”</p>

“哥哥……”项珂泪流满面。</p>

“我不得不噬血，因为我不杀他们，他们自然会杀我！”项颜的手微微颤抖，“母后那么善良的人，有人嫉妒她，便在她怀了你时，下毒害她，致使你一生下来就双目失明……我恨那些人，恨父皇娶这么多妻子……现在，小珂，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要把这天下，交给你！”</p>

兄弟两人抱头痛哭。</p>

“我们是亲兄弟，拥有极为相似的面容。”项颜抬起泪痕满面的脸，拔出了项珂腰间的匕首，刀锋对准弟弟的右眉，低声道：“忍着点。”</p>

刀锋微微颤抖，在项珂的右眉骨上斜斜刻下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滑过面庞。</p>

项颜在他的脸上刻下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伤口，等伤口结疤，那张脸，就会跟自己一样。</p>

项颜丢了匕首，紧握住他的手臂，深深凝视着他：“小珂答应朕，帮朕守护好这个国家。”</p>

项珂重重点了点头。</p>

蔡木公一身血污走了进来，跪倒在御榻前看到项珂，脸色微微诧异：“瑞亲王？你……你不是死了么？”</p>

项颜沉声道：“蔡木公？”</p>

“臣在。”蔡木公调整好情绪，大声答道。听到皇上问战况如何，她心里一阵颤抖：“机关蝎子和铁蜈蚣，已全落入羌军之手。我军仅剩四万人。”</p>

“辛苦你了。”项颜尽管已预料到如此，心中仍难以接受，面若死灰：“你过来一点，朕有话对你说。”</p>

蔡木公向前挪了挪：“皇上有何吩咐？”</p>

“朕遭花不落暗算，身体已经不行了，朕的位子让给小珂来做。朕先前使了个计谋，名义上瑞亲王在天下人的观念里已经死了。所以，朕要他扮成朕的样子，继承大幽国的皇位。从今日起，小珂便是朕，他会代替朕来管理大幽国。继续朕未完成的事业，请你好好辅佐他。”项颜气息虚弱。</p>

“可是，皇上……”蔡木公欲言又止。</p>

“没有什么可是，你必须答应朕。”项颜厉声道。</p>

“是。”蔡木公眼中掠过一丝惊慌。</p>

项颜的目光从秦歌和金星儿身上扫过，缓缓开口：“你们也要答应朕，帮朕好好保护小珂，如对朕这样！”</p>

“是。”秦歌和金星儿齐声答道。</p>

项颜仍旧不太放心道：“至于小珂代替朕成为皇帝这件事，请你们一定要保密，就算是皇后有所怀疑，你们也不要告诉她。”所有人点头应诺。</p>

项颜望着项珂，目光渐渐涣散：“小珂，哥哥要去了。你知道哥哥最喜欢彼岸花，请把我的骨灰撒在……彼岸花盛开的地方……”</p>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倒在了项珂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