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成说实话，看起来已经是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了。没那么苍老，衣着也讲究，还穿着一身定制长衫。

但他的精神不太好，像是几年没有睡好觉，加上脾气过大，眉毛总是倒竖着，眉心有散不开的川字纹，看起来阴郁不好惹。

季落猜着，他失势应该没有多久，因此状态上看起来不算太差。

这次找她，估摸着也是突然间听见消息，来不及仔细思考——当然，季落认为他就算仔细思考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他本心自私贪婪。

还当她是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以为一句允许她回季家，就能把她手里的东西都哄骗走。

季落伸手揉了揉额角，默数了几个数字以后，开始默背知识点。

长久没复习，很多东西都开不了头。恰好这段时间跟着学习群做了一张试卷，她默背的内容就以数学公式居多。

等到下飞机时，人也已经昏昏沉沉了。

来接机的是关鸣，季落的车也在附近。没要关鸣送，他们自己开车回去。

关盛一见他哥就献宝似得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饼干，是他亲手做的，之前已经给他哥发过照片，嘚瑟过不知道几回，现在见着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尝尝。

北方干燥，这东西又是密封储存，到现在依然酥脆。食材比例都有严格的按照要求来，又有原墨手把手的教，送进烤箱的时间也是计算好的，成品实话实说，味道不差，只是卖相稍稍欠缺了点。

毕竟手生，即使有模具，也难免因为量多量少让饼干外形发生改变。

关鸣一连吃了好几个，夸赞的话虽然就简短两句：“挺好吃的，手艺不错。”但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他眼睛有点泛红。

关盛视力很好，又跟他哥离得近，个子足够高，平视就能看见关鸣的眼睛，当然不会错过这一细节。

他愣了下，本来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来，就那么梗在脖子里，让他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那股没处出来的气息上涌，也让他眼睛有了点酸涩感。

季落上车前看见这兄弟俩沉默的气氛，突的笑了。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比一般的兄弟更加亲密。关鸣从小就教育关盛，有话就要直说，他们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加上就他们俩相依为命，所以国内那种情感含蓄的感觉在他们身上似乎没有。

但这一刻，又滋滋冒了出来。

季落喊了一声：“快点回家吧，关盛哥还给你买了其他礼物呢。”

关鸣笑着摆手，“行，你们也注意安全，改天来家里吃饭。”

他这傻弟弟算是头一次离开他身边，看起来状态还行，就是出门在外也露了点本性。

在江城的时候哪里会一天给他发八百条信息？也就是这次外出，恨不得给他360度无死角直播他在B市的状况。

关鸣拍了拍关盛的肩膀，“以后还出去吗？”

关盛默了默，才点头，“去的，想努力进国家队。”

虽然他知道他哥的根基在江城，不会轻易离开。

关鸣这才笑了，“等你进了国家队，我按照状元的升学宴规格来，亲朋好友、老师同学，你想请的都请来，办他个十桌八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