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撕裂的声响在画室里响起,戚恪眼睁睁地看着乔凛虚将那些画上所有属于她的那部分销毁,最后脱力般的跪坐在了地上。
乔凛虚低垂下头,泪水肆意地模糊着她的双眼,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向画上的贺念姝道歉,她不是有意毁掉画像,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身体。
戚恪将她的话尽数听见,顿时目眦欲裂般瞪大了双眼,手脚并用地朝着面前的乔凛虚爬去,她的心好像被乔凛虚的那句道歉活生生撕开了一个豁口,冰凉的寒风吹进她的心里,她如坠冰窖。
“对不起……嘘嘘对不起……不该你道歉的,不该你道歉的!”
乔凛虚转过身一把推开了向她靠近的戚恪,像一只穷途末路般的野兽朝她嘶吼着,“滚开!别碰我,别碰我!戚恪你让我恶心!”
原本就脆弱的理智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变得岌岌可危,她不断地将自己的人格打碎、重塑,她究竟有没有存在的意义、她究竟是不是一个独立且完整的人。
她想给自己肯定的回答。
但面前满地的狼藉和被撕裂的布帛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只是替身,还是戚恪母亲的替身。不,她连替身都算不上,她只是一个承载戚恪母亲面孔的人台和傀儡。
胀痛的大脑抗议着乔凛虚过度的思考,她忍着痛摇摇晃晃站起身,像曾经的戚恪那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戚恪,在大脑承受不住一切宣布罢工的前一刻,她绝望又平静地说道:“我恨你。”
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戚恪木然着一张脸几乎是凭借本能冲上前去将人接在怀里,但却久久没有动作。那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戚恪一颗心七零八落,她跪坐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宣判的死刑般变得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很快,楼下传来脚步声,莉娅带着两个保镖冲到了四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室内的满地狼藉。
“戚、戚总……”莉娅双手紧紧地攥住衣角,顶着莫大的压力发出声音。
“滚!”戚恪像是回过了神,双臂死死地把昏迷过去的乔凛虚箍在怀里,那眼神如淬了毒的利箭射入门口三人身上。
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让三人浑身一凛,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莉娅深吸口气目光落到戚恪怀里的乔凛虚身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变得并不明显,她连忙转头吩咐保镖请医生,自己则顶着压力再次开口,“戚总……小姐需要医生。”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乔凛虚,戚恪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工作,周身死寂般的气息逐渐褪去,然后变得焦急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昏过去的乔凛虚,一股莫大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喊道:“叫医生!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