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艘江东战舰,如惊弓之鸟,纷纷掉头,狼狈逃窜。
凌统攀于铁锁之上,眼睁睁望着吕蒙弃他而去,率军先逃。
“吕蒙,你这贪生怕死之徒!”
“你逼吾死战,你却畏战而逃!”
卑鄙小人——
江面之上,忽闻吕蒙悲愤交加之怒叱声。
江东兵马,仓皇远遁而去。
第二道铁索,已被烈焰焚断;第三道铁索,亦随之化为乌有……
铁索横江之阵,至此土崩瓦解。
刘军水师,乘势猛攻,一举突破皖口防线。
凌统等数百江东健儿,不幸被擒;北岸皖口城头,已然高悬刘字旌旗。
此道拱卫建业之最后屏障,已然易主。
……
泾县之地。
喊杀之声,震耳欲聋;箭矢如雨,密集如梭。
江东兵马,在孙策亲自督战之下,正对泾县城池发起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势。
城池摇摇欲坠,似已难支。
“太史慈!”
“吾待你甚厚,屡番招降,你却不知好歹。”
“待城破之日,吾必亲手取你项上人头!”
孙策怒目圆睁,紧盯着城头那面“太史”旌旗,眼眸中杀意腾腾,怒火中烧。
“太史慈已是强弩之末,至多两日,泾县必破。”
“伯符啊,老夫所忧者,乃是皖口。”
身旁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将,面露忧色,缓缓言道:
“那吕子明,究竟是否可靠?单凭八千水军,岂能挡住大耳贼六万雄师?”
此老将,乃程普也。
作为孙家三老臣之最后遗存,整个江东,唯其敢于质疑孙策之用人。
孙策眼中闪过几丝不悦,却隐忍未发。
“德谋老将军,休要忧虑。”
“吕子明虽仅率八千水军,然你莫忘,其早已布下三道铁索。”
“铁索横江,纵大耳贼有百万之众,亦难逾越吾皖口防线!”
孙策嘴角微扬,脸上浮现出自信满满之冷笑。
程普眉头稍展,却又道:
“按理说,这铁锁拦江之计,确是妙计。”
“只是这吕子明年岁尚轻,老夫所忧者,恐其与周瑜一般,徒有虚名,终究难担大任。”
因有周瑜前车之鉴,程普对吕蒙始终心存疑虑。
其言辞之间,隐隐有质疑孙策用人眼光。
孙策却冷笑一声,自信满满道:
“德谋老将军放心便是,此番吾不会用人不当。”
“这吕子明之智计,远在周瑜之上!”
“有其在,皖口防线,定是万无一失——”
一个“失”字方才出口。
忽有一骑斥候,飞马而至,翻身下马,跪伏于孙策足下。
“启禀主公,皖口急报!”
“刘备以火攻破吾铁锁阵,吕都督败逃,凌统被擒。”
“皖口要塞,已被刘备所占!”
铁锁阵被破?
皖口失守?
凌统被擒?
孙策犹如被数道惊雷,同时击中头顶,瞬间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一旁程普,亦是神色大变,苍老面容之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之惊悚。
方才之时。
孙策不是还自信满满,向其保证吕蒙堪当大任,能守得住皖口防线?
转瞬间,这位智计超群、胜过周瑜的年轻才俊,竟失守皖口?
即便程普对吕蒙心存疑虑,此刻亦被此消息所震惊。
“那铁锁拦江之计,何等无懈可击,竟被大耳贼如此轻易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