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泰始帝和崔皇后也在议论齐王出京的事情。
崔皇后听得心惊,当知晓是崔闳的主意时,对这个兄长更是怨得不行。她和王珩一样,拿病弱的事情搪塞,哪知泰始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哂笑一声说:“大郎不是得天眷顾吗?”
印刷术、红薯、土豆再到棉花……哪个不是神物?他近段时间在想,他才是天子,他怎么没有梦兆?难道在天的眼中,他还不如小儿吗?
崔皇后闻言更是脊背发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还想再说几句,泰始帝却是将话锋一转,说:“我少年时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而大郎他们则是长于深宫之中,不识州府风土人情。或许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到了这份上,崔皇后除了说“好”,就没有其它话要说了。
当皇帝的就是这么现实,称赞连连的时候是一副嘴脸,等到心中疑窦丛生,要变卦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
推广棉花事呢,没有结果,奏疏是不断地往宫中飞。政事堂的宰相们,王珩、宇文神阔是不同意齐王离京的,吏部尚书保持中立,始终不言不语。而元尚同则是连同崔闳、兵部尚书卢匡君等人联名上书,建议以齐王为使者前往江南。
魏王、晋王呢,其实巴不得齐王离开长安,在这一档口,他们又假惺惺地上书表态,愿意为君王分忧,想要前往江南推广棉花,摆明了是要把齐王架在火上烤。
这时候虽然只差泰始帝一点头,可也差不多能说尘埃落定了。
高素之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裹挟着,上书自请为使者,前往苏州为棉花种植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直压着消息的泰始帝批了句“可”,便给高素之封了一连串的头衔,总管江南、淮安两道。
高素之只能领旨。
她要下江南,要将王映霜一并带去,以此为由去了趟王家拜访王珩这个岳丈。
此刻的王珩再看齐王,早不将她当作疯人看待了。他现在很庆幸将毛躁的王泓送出长安。
齐王立下的大功绩,加上嫡长子之名,足以成为储君,也是圣人没有立储的打算。
“那些人能出主意请大王出京,其实就看重一点,大王并非是储君。”在无人处,王珩说得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