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显:”……“他气得脸色发白,这女儿何止对他忤逆,眼中也没有祖宗的存在。
窦山君看着窦世显摇摇欲坠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可怜他。那几个利欲熏心的人,凑在一起都拼不出一个脑袋来。摇了摇头,窦山君说:“齐王为什么多此一举?还不是防着你们?棉花在苏州先试验,难不成以后只在苏州吗?棉衣能够御寒保暖,如此重要的东西,圣人会希望它变成贡品那样稀有吗?用脚趾想想都不可能啊,圣人想要的恐怕是千万之数呢。”
有的人在计较家中利益,有的人眼光则是放到各州府,怪不得一辈子都出不了苏州呢。窦山君暗想道,对于老父亲她也没什么同情心,不遗余力地刺激他:“跟你们说话简直是凌辱我的口舌。我看阿耶还是歇下吧,让我着官袍替你坐镇刺史府好了。”
窦世显:“你、你、你放肆!”
“做人不要这么小心眼。”窦山君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了咱们窦家好。”
说完这句话,没等窦世显再骂她,窦山君已经一甩手,迈着轻快的脚步从堂中出去了。
-
以官府的名义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一个“役”字就能招来免费的劳工,更何况高素之愿意出钱供他们吃喝。齐王长史跟着张文宣一行人才下各县没多久,便已经招足了人选。
“其实不必给工钱。”州中的佐吏对着齐王长史道。
齐王长史道:“看顾棉花不是三两日的事情,得三到四个月。力役也就二十日而已。若不给工钱,他们家中人衣食如何供给呢?”
佐吏不以为然说:“一户又不是一丁。”
齐王长史深深地望了佐吏一眼,问:“你若不在,你兄弟愿意如你在时那般供养你妻儿?”
州中佐吏立马语塞,人心都是不平的,再加上亲疏——有几家贫户能做到无怨呢?
劳工、匠人到齐,这种植棉花以及刻印图册的事情可以有条不紊地推行下去。
高素之眼也不眨地撒下了大批的钱,可这只是暂时的,等到满园的老管家告诉她张恒又派人来问满园事情后,她顿时喜笑盈腮,知道从张恒手中刮钱的机会来了。这倒不是说张恒买园子愿意出大价钱,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能借势压多少,那就压多少。
高素之一开始着人展现出一种坚定不移的立场来,再慢慢的,在张恒派遣出来的豪奴威逼利诱下软化。在张恒以为能够得手的当口,又派人传出另外有人想要买下满园的消息,将张恒那点从容挤压得半点不剩。在心情起起伏伏的时候,就很容易做出一些不恰当的事情来。
高素之起先还在想张恒用什么手段呢,等到夜里有人呜咽如鬼哭声的时候,她立马明白了,张恒是想要装神弄鬼迫使主人家将园子脱手。满园中有暗卫盯着,张恒那点小伎俩一戳就破。高素之没让人捉鬼,刻意等待流言在苏州城中发酵。
张恒派人散播流言,有两个目的。
一是迫使主人卖园;二是促使竞争者胆怯放手。
可这本身就是高素之跟张恒演的一出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