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这里,每一个生命都无比执着。
你有过什么执着的事吗?
那些燃烧的烟尘好像在这样问。
郎胭抱着许深深立在烟尘之外,没有受任何伤,戚戚然的神情却像劫后余生。
她低下头,用脸颊蹭蹭许深深的额头,忽的发现她的脖颈间有淡淡的划痕,尽管快愈合了,但是郎胭从残留的血香可以判断出这是几个小时内的新伤,这难道是许深深为了呼唤她故意放血的伤口?
这是许深深对她的信任,也是默许。郎胭在她的伤痕间落下细密的亲吻,轻柔地舔舐染着血香的柔嫩肌肤。
无声的亲昵回答了燃烧的烟尘。
是有执着的事的。
她对她。
和她对她。
......
七个进丛林,五个出丛林,还有两个装在瓶子里,一瓶里面是一只手骨耳环,一瓶里面是灰白的骨粉。
出丛林的时候没有渡湖,载过他们七个的橡皮艇被永远地留在了湖边。
快出丛林时,萧谷在一个老榕树的树洞里捡到一个破碎的背包。
背包的拉链上印着德文。
他和范小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是把怪病带回土著村的德国人的包。看来他们在湖里死了很多人,仅剩的幸存者逃离军事基地后选择绕湖。
至于德国人死前重复的词语“僵尸”,还有科考队此行的目的“未知灵长类”,都是基地里受菌人控制的尸骸。
当他们走出丛林,村里的土著都惊奇地围观。
土著咿咿呀呀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很着急。
郎胭担心他们会暴动,连忙护住沉睡的许深深,侧过身用背对着他们。
不一会,各个草棚里爬出罹患怪病的患者,向郎胭和水霖璃缓慢地爬行。
水霖璃警惕地提防他们,怀里藏的龙骨木发出光芒,将爬来的病人笼罩。
“啊啊啊”他们仰着脖子长大喉咙朝天吼叫着,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肚脐里、指甲缝里泄出细细的红烟,然后在空中汇聚成一个飘忽的影子,钻进郎胭包里装菌人的瓶子。
这一瞬间郎胭看向许深深温柔的睡颜,她明白了许深深护住菌人的原因。她顿了顿,拿出装菌人的瓶子,把它交给了土著村的村长,村长看着菌人瞪大的眼睛,战栗地喃喃自语:“古里昂......”
属于这座岛的异族和属于这座岛的人类相见了。
奇迹般的,所有得怪病的人都好了,他们的血肉重新生长,神智逐渐清醒。
范小婷也一样,她感到体内那股压抑的阴暗终于一扫而空,找回了作为“人类”的自信和实感。只是很为老熊和万舟难过,如果这场盛大的“弥撒”能够来的更早一些,他们就不会惨死在这无名的沉默之岛上了。
那些残骸不会说话,蘑菇不会说话,埋葬在丛林里的历史不会说话。
消除了记忆的人不会说话。
失去丛林中记忆的萧谷和范小婷抱着两只瓶子乘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