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库时,前边有一辆搬家小卡车挡在路前面,许深深紧张地看了眼手机时间,又过去三分钟,她着急地按了喇叭,小卡车才挪腾出一点位置。
片区的别墅管家不好意思地跟许深深道歉,说有新住户搬来,打扰到她请见谅之类的客套话,许深深匆忙地赶过去,没有心思听。
慈宁中学是老城区的老牌学校,许儒林说以前许家在老城区有几套学区房,许深深读书时住在那,后来她留学了,房子越发老旧贬值,就都卖了。尽管如此,许深深开车在老城区的街巷里窜梭,依旧感到全是陌生,一点对记忆的刺激都没有。
老城道路狭窄堵塞,行人和违规小摊很多,许深深一路开得很艰难,想着绕远一点走高架桥,不堵,好巧不巧撞上前面一场车祸,堵得更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深深无奈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过九点半、十点......最后到十一点。
九点许深深就给郎胭去过电话,接着又连许打,和青丘道人说的一样,打不通。
跟着导航开车进了学校后面的巷子,许深深匆忙地跑下车,放眼望去,一溜铺面都黑了,只有街口的宵夜摊子还在做生意。
许深深打了一个冷战,用手机电筒照明,快步在巷子里走着,奶茶店在这条街的末端,高高的绿植下面有两点灯光,许深深心跳加速,克服对黑暗的恐惧,硬着头皮跑过去。
亮光越来越近,奶茶店外摆区的角落坐着一道人影,许深深喘息着露出笑容,心道太好了,她还在......
许深深蓦然停住脚步,坐在角落的那个人受惊地站起来,居然是个长头发的男人,他旁边还蹲着一个女人,他们都惊吓地望着许深深,然后像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学生慌张离开。
“......”
许深深走进外摆区,在奶茶店门口坐下,沉默了一会又打开手机给郎胭打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郎胭说等到她晚上九点半,现在快十二点了,郎胭肯定早就走了。
虽然有的话,过后说也可以,虽然有的事,过后做也可以,可是准时完成约会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况且郎胭说很希望她能看到纸鹤里的留言!
许深深明白是自己没能赴约,是自己的错,但还是忍不住想:郎胭能再等等就好了,郎胭的电话能打通就好了......
为什么郎胭不接电话?为什么郎胭不告诉她行李是青丘道人的?为什么郎胭不主动提续约?
“呼......哈啊......”许深深用力呼吸,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眼眶和鼻子都酸得发红。
不对吧,这些问题该拷问自己才对,为什么没能找点发现镭射纸留言,为什么不问郎胭那么早收拾行李干嘛,为什么不拿出总裁的魄力要求她继续工作。
为什么还是记不起和郎胭的过去。
许深深抽搭一声,趴在外摆桌上闷声呜咽,很快克制住,不能在外宣泄情绪。不论发生什么必须去面对,如果有误会,她需要去澄清;如果伤害了人,她必须去挽回。
许深深抹掉泪珠,压抑着激荡的情绪和对黑暗的恐惧穿过小巷,取车时一瞥,慈宁中学的后门安静矗立。
——“校服外套没穿,校牌没戴,你哪个班的?扣你们纪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