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小野狗趴在路边,瘦的可看见筋骨,柳如昼蹲在他旁边,掰着面包丢在它面前。
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传来人声:“最近柳如海很看重南沥那个项目,现在公司没多少人信服他,如果他真谈成了,可就不一样了。”
路过的大爷对她说:“小姑娘,这些流浪狗身上都有病,还是离它们远点吧!”
风撩起柳如昼长发,她轻轻弯了下唇角:“我知道了。”
而后,她淡淡地对耳机里的人说:“他们谈到哪一步了?”
“才刚开始,但他很看重,原本要在那次晚宴见对面的负责人的。”
柳如昼眉眼淡淡:“这么看重,那这个项目更不能停了。”
面包掰成细块,丢在狗狗面前,柳如昼直起身,拢了拢白色大衣。
“把负责人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见一面。”
“好,”对面说:“你要亲自去见吗?”
柳如昼笑:“当然了,我亲自去见,哥哥才放心。”
她笑起来唇角有个小小的梨涡,冷清的气质也被融化了些许,显得温柔而恬静。
有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走到她面前,腼腆地说:“你也是平大的么?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么?”
柳如昼这才发现周围几百米处就是平芷大学。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已婚了。”
男生一脸震惊。
飞机提前落地,姜行晶拎着行李回家。
沙发上有个小鼓包,灰色的毯子盖着,厚重的窗帘遮住白日的光。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午睡。
柳如昼睡得发丝微微凌乱,卸去了平日的淡漠,显得安静而柔和,长腿缩在窄窄的沙发上。
姜行晶看着她。
想不到看起来小小的人,能和杀伐果断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她放下行李,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熟练地抱着她准备去卧室。
柳如昼睫毛颤了颤,慢吞吞睁开眼。
尴尬了一秒钟,姜行晶将手放下。
柳如昼裹着毯子慢吞吞坐起来,半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声音含着睡意:“回来了?”
姜行晶嗯了声:“你怎么总是爱在沙发上睡觉?”
柳如昼揉了揉眼睛,毯子松松垮垮,露出睡衣的圆领,粉色的,像个小朋友。
“沙发比较舒服,”柳如昼歪了歪头,瞥见她后边的行李箱:“你收拾吧,我再睡会儿。”
说完,她打着哈欠裹着毯子倒下。
姜行晶将行李收拾好,女人再次睡熟了。
她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低头滑着手机,旁边柳如昼睡姿不是特别乖巧,时不时翻翻动动。
某个瞬间,姜行晶擡眼看向她,灰色的宽大毯子已经褪到了女人的腰际,脸蛋冲向沙发靠背那一边,细瘦的脚踝露出来,发丝散落在锁骨上。
姜行晶盯了一会儿,指尖握住她的脚踝,慢慢塞进毯子里。
她似是嫌热,脚又伸了出来。
姜行晶又给塞进去。
如此几次。
最后一次,柳如昼似乎是生气了,在姜行晶再次试图将她的脚塞回被子里,她出其不意蹬了一下,姜行晶脑袋偏了偏。
姜行晶:“……..”
柳如昼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里她坠落在水里,水底深处仿佛有什么引力,不停地拉着她往深处扯。
她不断挣脱,奋力往上游。
最后她猛地往上冲,莫名感受到肌肤的温度,同时她也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的脚,贴着姜行晶的脸。
柳如昼瞬间清醒,连忙裹着毯子往后退了退,缩在个沙发角落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仿佛自己才是被霸凌的那一个。
姜行晶又气又无奈:“你躲什么?”
柳如昼回过神:“我是不是踢你了?”
姜行晶目光温和:“没有,只是抽搐了一下。”
晚上,姜行晶在卧室看剧本,她戏份着实不多,就算在京都玩了几天,耽误的进度也不多。
还有一个月就要杀青,比较难以演绎的就是她饰演的角色在某次舞蹈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家里庆功宴上父母却如何如何说着大闺女更优秀,直接导致角色心里崩溃吵了起来。
然后,小太阳女主角安慰她。
何婉灵饰演的就是女主角。
姜行晶抿了口咖啡,指尖翻着剧本。
门被敲了敲。
姜行晶:“进。”
柳如昼推门进来。
她逆着光站在门口,模样和平日无多大变化,只是眉眼间不多么清冷,甚至显得柔和。
加个她主动敲门这个行为。
姜行晶在她身上看到了两个字:讨好。
“在忙?”柳如昼说。
姜行晶说:“不忙,刚刚在看剧本。”
柳如昼关门,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馀光里剧本被她写了满满当当的笔记。
气氛很安静,她怀着愧疚的心情,冲动之下敲了门,却没想好进来要做什么。
柳如昼随口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有,”姜行晶指着剧本上的其中一段,真诚地看着她:“可以麻烦柳总,提前帮我对对戏吗?你念台词就好。”
她没有将剧本拿起来,柳如昼只能凑到她旁边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女主角对姜行晶角色的称呼。
宝宝。
柳如昼眉眼微敛,无意识地轻声念了一遍。
姜行晶嗯了一声。
柳如昼一顿,低着眸看她。
姜行晶弯唇,轻言细语道:“刚刚那句话,不是在叫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