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柳如昼一共五条微博,前四条是自姜行晶出道后转发的生日博,文案千篇一律,都是祝她生日快乐。
最后一条,也就是她发布的第一条微博。
是祝姜行晶出道快乐。
时间2019年12月1日。
姜行晶怔住。
她本人是个不太有仪式感的人,很多的第一次都不太重视,包括自己出道的日子。
记忆被拉回2019年,当时她大学毕业游荡了几个月,仍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会很多乐器,也精通画画,曾经想过当乐器老师,抑或者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可由于当时各种牵绊的事情,她一心只想避着某个人,导致她对自己就业无比茫然。
这时,她想起星探曾经给自己递的名片。
没多久,她签上了现在所属的模特公司,接下了第一个gg,是国外某个小衆品牌冬季新装的宣传照片。
她以这组宣传照片为出道照,正式作为模特出道。
可惜她本人热度很低,出道引起的讨论几乎为零,就连当时的出道宣传博,转赞评都只有寥寥不过千,一部分还是蒙姐请的水军。
而柳如昼,在当时,真诚地祝她出道快乐。
2019年。
姜行晶连柳如昼这个名字,都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两人也从未没有丝毫交集。
时间再往回倒,回到姜行晶听闻自己要和柳如昼联姻的那天,两人约在咖啡厅,她满眼抗拒这个联姻,试图委婉地拒绝这门婚事。
柳如昼的反应,仿佛也只是无辜可怜被裹入豪族联姻的提线木偶。
她说不介意自己之前的花心风流。
她说自己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自己可以随意拿捏她,但不要欺负她。
再往回,她搬去平芷的前几天,提出要解除联姻,因为不想连累她。
她送了她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生日应援。
送了她连自己都无法雕刻的本人塑像。
直到现在。
所有的一切都串成了线。
姜行晶喉咙发紧,脸颊上有温热的感觉,她面无表情一抹,原来是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和柳如昼在一起她总容易流泪。
擦完眼泪,浴室有了响动。
柳如昼裹着浴袍出来,瞥见姜行晶手机屏幕上的私信聊天,浑身一僵。
刚刚在浴室里面故意磨蹭了很久,想了很多种解释,可是忘了自己还说过这种污言秽语。
对视两秒。
姜行晶:“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顿了顿,柳如昼听话地过去,姜行晶试了下吹风机的温度,动作很轻柔。
察觉到她情绪不佳,柳如昼想扭过脸,被姜行晶制止:“别动,不然烫到了。”
“你生气了?”柳如昼斟酌开口:“我没有故意瞒你,私信聊天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没听到回音,柳如昼继续说:“我很早就在大学见过你,所以就关注了下,听说你当时有女朋友,就没有刻意打扰过,在社交平台上也只是简单地转发微博而已,没有频繁地骚扰你。”
姜行晶蓦地心口一窒,吻了吻她的发顶:“别这么说。”
吹风机关掉,柳如昼终于扭过脸,抚了抚她泛红的眼尾:“后来我回国,和叶礼一块参加那个聚会,看见你和胡子匀的互动,可是过两天你们又分手了,我猜想你现在应该对爱情很消极。”
“正好那个时候我身边很多人提亲,我又不喜欢他们,干脆就找了你。”
在浴室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本以为会很难说出口,可原来没有那么难,柳如昼语气轻松:“其实还抱着一点私心,如果对你而言,是个人都可以占据你女朋友的身份,那我也想试试。”
“我已经都坦白了。”
看着她越来越红的眼眶,柳如昼麻木到面无表情,懒得给她擦泪:“姜行晶,你可以做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吗?”
姜行晶深吸口气,保持平静:“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去外面冷静。”
柳如昼一秒钟站在她面前,阻挡她的去路:“哭吧,我哄你。”
姜行晶笑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什么:“想和我睡觉?”
问得有些奇怪,柳如昼没作声。
“你之前喜欢我,还能藏这么多年,现在怎么不藏了?”姜行晶问。
柳如昼看着她:“现在你是我女朋友啊。”
姜行晶心里一片酸软。
半晌,她敛了敛睫,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和她对视着。
下一秒,她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
姜行晶的吻一向温柔,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的吻来势汹汹,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沉重压抑丶还有更多意义上的索取。
她柔软的舌尖探过来时,本就被亲得迷糊的柳如昼,大脑轰的一下炸开,被动承受着她的咬吮。
昏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令人脸红心跳的接吻声,窗外夜色静谧而浓郁,衬得两人更加放浪形骸,将所有情绪放纵在彼此的亲密里。
姜行晶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瘦长的指尖牢牢将她的身体固定在这方寸之间,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和退路。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
“不应该让你辛苦藏着那么久。”
“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姜行晶说着,吻得便越来越重丶越来越深,房间里仿佛被人添了一把燃烧的木柴,越来越热。
当柳如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刚要松口气,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下。
她咬唇,眼睫瞬间一片湿润。
姜行晶还在说话,只不过不再是深情的告白,而是随着她的亲吻,变成了不堪入耳的浑话和脏话,柳如昼想让她不要再说,可张口便是蜿蜒扭曲的声调。
一切仿佛失了控。
柳如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一片眩晕下,她感觉自己仿佛夏日里刚打开的冰汽水,瓶身还沁着冰雾,却暴露在炽烈的日光下,在极冷和极热之间颤抖挣扎,偏偏被人牢牢控住挣脱不开,在耀眼日光下升热加温,彻底被搅碎,化成一滩温水。
时间在这个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哪怕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姜行晶病态地想听到更多一些。
柳如昼有很多藏起来的东西,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
比如,她自己一定不知道。
自己叫起来会这么好听。
哭起来也好听。
仿佛一个包装精致多层的礼物,拆掉一层还有一层,永远神秘永远迷人。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姜行晶终于结束了对她的折磨,唇边还泛着晶莹。
凑到她耳边:“宝贝,你很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