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淡淡道:“人生,哪有那么多攀比!”</p>
祁同伟咬牙切齿道:“我只是不服!</p>
凭什么人只是因为出身的不同,就有那么大的差距!</p>
我甚至因为跟苏哲的出身不同,连追求都不一样!</p>
他这辈子也感受不到上大学竟然需要全村乡亲父老帮衬!我爸当年为了供我上大学,跟全村人借遍了钱!</p>
他这辈也感受不到自己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做到了最优秀、最出色,但却依然要在学生会主席选举中败给官二代陈海的失落!”</p>
听到祁同伟的话,高育良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p>
那时候,选陈海先做学生会主席的正是自己。</p>
那时候,祁同伟是陈海跟侯亮平的学长,但没办法,汉东大学政法系三剑客都要争这个学生会主席。</p>
而自己,也只能择其出身最好者从之...</p>
陈海的老爹陈岩石当时可是正厅级,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都不用陈岩石打招呼,校长那里就提要求了...</p>
必须是陈海。</p>
如果规则不允许,那就改规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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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祁同伟在选举中败给了学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p>
高育良叹口气,道:“同伟,你执念太深了!”</p>
祁同伟看着高育良,眼神带着苦涩。</p>
“老师,我能没有执念吗?我当了全省的缉毒英雄,身中三颗子弹啊!却还是得不到组织的认可,依然要在岩台市的县里摸爬滚打!猴子呢?只是因为跟钟小艾结了个婚,工作还没满一年,就从汉东调去了燕京!</p>
这公平吗?</p>
这个苏哲也一样!</p>
他出生后,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估计他这种人,前面遇到弯路,都会自动有人帮他改成直的吧?</p>
凭什么!</p>
您说我执念深,我执念不深能行吗?</p>
我小时候吃不饱饭,长大了穿不起好衣裳,工作了爱不了心爱的人!</p>
老师,我的一生原本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追求一个公平而已!</p>
但结果呢?”</p>
高育良叹息一声。</p>
“同伟...过犹不及!有些事情,我都知道,现在,我最后劝你一次!”</p>
祁同伟摇摇头。</p>
“老师,您不必劝什么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p>
我执念太深,我要很多钱,要很多权,要这世上一切我当年遥不可及的东西!</p>
您说过犹不及,但我却觉得,那本就是这个世界该对我过往苦痛作出的弥补!”</p>
高育良知道。</p>
祁同伟这一生...怕是就这样了。</p>
毁了!</p>
可是,这样的人生,又怪得了谁呢?</p>
怪苏哲吗?</p>
怪梁群峰吗?</p>
高育良摇摇头。</p>
不知不觉间,师生已经谈了许久。</p>
忽然。</p>
高育良的秘书小贺走了过来,轻声道:“书记、祁厅长,孙连成秘书长的手术很成功,因为实施的局部麻醉,应该很快就可以探视...”</p>
高育良点点头,对祁同伟道:“走吧,咱们去看看跟曾经的你一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