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问道:“有何罪证?”
他摇头,道:“他性格多疑谨慎,早将往昔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销毁,我是唯一的人证,可是陛下不会信我的。”
的确,他现在连在阳光下活着都难。
我问他:“徐昆玉,你想报仇,而本宫恰好有个去处,你愿不愿意?”
徐二甚至连是哪都没问,直接对我磕头谢大恩。他这种身份和司察最为契合,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行动,同时,这也是能让他留在长安,最好的去处。
兵行险招,我总是爱干这种事。
我将他改头换面,易姓更名,安排在司察之中,而他为我卖命,铲除朝中异己。
永和二十一年,冬。
姑苏有大雪。
谢灵仙因祖父谢珩葬礼归家。
我本欲与她同去,奈何琐事缠身,怎么也抽不出空闲,只得在长安待她归来。
初八这日,碎玉满长街,霜寒淬旧衣,长安的雪停了。
我在藤椅上翻看着司察中堆了数日的卷宗,忽而有积雪从房檐坠落,我心神微动,问帘帐外的侍女,谢卿何日归京。
她垂首道是下月初二,我知是那日,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询一番。
我将卷宗盖在小腹上,撑着额头去看窗外的清寒天光。
不多时,我竟睡了过去。
隐约有人为我披上薄毯,我下意识便抓住她的手腕,唤了声莲牙,可是她却有些许慌乱地喊我一声公主殿下,我忽而睁眼,失望地松开手,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出去,她便连忙退到帘外。
我心中烦躁,将卷宗扔在一旁,披上衣袍在雪地之中来回踱步。
又骑着马奔去长安城门上,独自望着京郊长道许久,天高地阔鸟雀无声,万物皆一团雪色,像极了我们在南山群寺的那几日,可是为何我现在却难消落寞,这时我才惊觉,我的身边其实空无一人。
唯有她,只有她。
若是她不在了,我才真正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这条路上。
而后数日,我于夜中辗转,终于还是寻了个由头,只带着几个侍从护卫策马去了姑苏。
姑苏的冬日比长安要寒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