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当这时,我总觉对谢灵仙亏欠良久,在外人眼里,好像谢灵仙从我手中得到了多少滔天势力,应该很是得意才对,实际上,在我外出独留她一人,内宫外朝都要她打理,还要担心我的安危。
偌大的北凉压在她身上,要是她这能因此而得意也就罢了,偏偏她没有。
我预留了三个月时间,长安这边风平浪静,倒是不出一月,青州便出了个乱子——曾经的太子旧部打着他的旗号要谋反。
我第一次听到军报,大怒,气得把桌子踹了下去,不过是残党旧部,且不说太子没了多少年了,如今打着他的旗号,又是给谁做嫁衣。
谢灵仙把气急的我拦了下来,我冷静下来后,昭阳当晚就带兵东去。
继而在青州的西部,两州交界之处,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对其进行包抄,果然早有预谋,这次就得我亲自过去一趟了,务必揪出幕后之人的尾巴。
平叛出发前,谢灵仙把一副小巧精致的莲花刺绣塞到我的银甲之中,轻声嘱咐我不要伤到自己。
我也应了她,定会赶在祭月之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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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行军,从来不被保护在中间。
我带着小队,一骑当先走在大军前面,背着弓提着剑从两军夹击之间杀出一条血路,以最小的伤亡开辟出营救之路,大军从西北前进,只要这个破绽被撕开,胜利只在顷刻间。
找到昭阳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沾着血,让人分不清是她是穿着红衣,还是被血染成了红色,她用枪挑开脚底下的尸体,抹了把脸颊上的血迹,对我说:“不是我的血。”
我这才不急不慢道:“我还以为你狼狈到成了茹毛饮血的野人。”
“这哪能啊,多余的马匹还有吗,我的马被刺穿了,没有马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和您一起走了。”昭阳扛着枪笑起来,我这才发现,她左半边脸肿了起来,呲出的牙花上还沾着血。
八成是从马上掉下来,情急之际和人颤斗,被人照着脸来了一拳。
得亏没把她的牙打飞。
我骂了她一声,“别做梦,没有马匹,抬也给你抬回去,你还是赶紧治你的脸吧,老大个人了,还单着呢,破了相我看你怎么找相好的。”
昭阳被我抹了蜜似的嘴毒到了,半刻钟之前还拿着长枪夺人性命眼都不眨的将军,现在和一个小孩似的,哇的叫了一声,让我不要拿未婚这事刺痛她,结果扯到了脸上的伤,闭上眼缓了好久。
我是从北面突围,原路返回定然更加凶险,我们便在山林里绕路,和大军汇合。这次调遣的麒麟卫由陆惟君领队,他这人虽然人高马大,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若是和他交手,就知道这人的身手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