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客气的礼貌都别给,看到她就跑,不然难保她下次又使出什么令人无法招架的手段,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不接触。
不接触无风险!
但这件事,究其根本,还是自己冲动了……
以后还是得冷静些处理事情,不能再这么不理智了,哪怕她确实踩准了最害怕的地方,也应该冷静思考才是。
*
第二天,一清早,黎朝朝哼着小曲,欢欢快快的上班去了。
本来是挺欢快的,人一从楼里出来,冷风一吹,直接被冻得僵直。
昨天那一场雨过后,气温大降,之前穿个厚外套就能出门了,现在街上的行人都裹上了大棉袄,已经开始过冬了。
黎朝朝一路上哆哆嗦嗦,来到了公司楼下,远远的,黎朝朝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鸿影大厦门口,沈吟雪站在一角,四处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别人都穿上了大棉袄,沈吟雪倒好,还穿着她的西装外套呢,好看是好看,但是也真冷啊。
黎朝朝连忙小跑过去:“沈总,你怎么站外面?”
穿这么少,还站在外面,疯了啊!!
黎朝朝感觉心头升起一团火,恨不得都要揪这人的耳朵了,她都多大了,还不知道加减衣服吗,还是说想要冻感冒?
沈吟雪无视了黎朝朝的怒火,在看到黎朝朝的一瞬间,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你来了。”
黎朝朝本是要怪责她穿这么点衣服的,但是见她这样,又实在不忍心多责备了。
黎朝朝问:“等很久了?”
“没有,”沈吟雪摇头:“刚到。”
黎朝朝看了看她被冻红了的耳朵和鼻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到,而是在这里等很久了,毕竟耳朵鼻子都被冻红了。
黎朝朝也没拆穿,只说:“先进去吧,这里太冷了。”
沈吟雪点头,随着她一块进去。
刚进去,一股暖风拂面,隔绝了寒风,人顿时舒服了不少。
自己穿个大棉袄都冷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沈吟雪是怎么扛这么久的,等人就等人,不能穿厚实点等吗。
一路上,沈吟雪一直有意无意地看过来,看过来的目光频繁到就差粘在黎朝朝身上了。
黎朝朝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了下她衣服,低声提醒:“你收着点,这里还有很多同事呢。”
沈吟雪乖巧点头,然后继续看。
黎朝朝:“……”
“叮咚”一声。
电梯门开了,黎朝朝赶紧领着人进去。
沈吟雪继续盯着她,就好像一会不盯着,她就会跑掉会凭空消失一样。
黎朝朝无奈看向她:“看够了吗。”
沈吟雪摇头,但这次倒是听话地收回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又听她低声说:“你还在生气吗?”
黎朝朝:“你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吗?”
沈吟雪摇头,过后又立马点头:“反正不管怎样,都是我不对,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我道歉,对不起。”
黎朝朝看着她,看她小心翼翼,卑微认错,突然眼眶一热。
这人傻不傻啊。
“叮咚。”
电梯到楼层了。
“先出去吧。”黎朝朝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快哭了,忍着眼底的泪意。
她往前走,沈吟雪亦步亦趋跟上,还一直侧头来看她。
黎朝朝本就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快要哭了,她还一直看!
“不许看了!”黎朝朝凶了一句。
沈吟雪一怔,立马收回视线,乖得不行。
黎朝朝有些懊恼,怎么又凶她了,不该凶的……
二人进入办公室,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两人沈默无言。
许是黎朝朝刚刚凶了一下她的缘故,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她。
不敢看,但还是偷偷摸摸用馀光瞄过来,那样子透着几分鬼鬼祟祟?
“天气降温了,”黎朝朝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忍不住提醒:“在公司里面穿个外套没事,出门得穿棉袄了。”
沈吟雪乖巧应是:“嗯,知道。”
知道?她知道个什么,回答倒是干脆,穿就没见她穿厚过。
不是,等等,难道穿职业西服也是她的强迫症之一?之前夏天她也是这么穿的,冬天也如此,又不怕热又不怕冷。
这要真是强迫症,那确实就有点麻烦了。
“还有就是,我昨天和你吵架,是因为我误会了一些事。”黎朝朝说。
“我现在可以看你了吗?”沈吟雪迫切询问。
黎朝朝:“……”
服了。
“你还挺实诚,”黎朝朝哭笑不得:“看过来吧。”
黎朝朝就昨天和沈奶奶在咖啡馆的对话,几乎一比一还原的和沈吟雪说了一遍。
沈吟雪急忙解释:“我和祁朝朝虽然小时候认识,但是,不熟,真的不熟,成年之后都没再见过。”
黎朝朝点头:“我知道。”
关于这件事,黎朝朝早就和未来的沈吟雪确认过了,虽然确认过了,但黎朝朝还是又问了一遍。
“那你有觉得我和祁朝朝像吗?有过吗,哪怕一瞬间。”黎朝朝忐忑问。
“怎么会像,”沈吟雪不认可这样的对比:“她那么难看,还咋咋呼呼的,特别吵人,你比她好看优秀多了。”
黎朝朝:“……”
完全怀疑沈吟雪是在说好听话,亦或者是喜欢带上了厚重的滤镜。
不然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祁朝朝哪里难看了,祁朝朝咋咋呼呼很吵,自己难道不咋咋呼呼很吵?
自己怎么可能比祁朝朝好看,又怎么可能比祁朝朝优秀,无论是外貌上还是事业能力上,黎朝朝根本就没法和对方相比较。
都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而是黎朝朝没有到达能比较的水平,连吊车尾的资格都没有。
可偏偏沈吟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特别的诚恳,诚恳到黎朝朝都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了……
不过确实是实话,但是,这是沈吟雪眼里的她。
她在沈吟雪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无人能作比。
“你真这么觉得?”黎朝朝好笑问她。
“当然是真的,我根本就没留意过祁朝朝,不熟的!”沈吟雪很迫切的重申不熟,生怕黎朝朝再误会。
黎朝朝嗯了一声。
沈吟雪走到她跟前,面对着她,语气更急切了:“你不相信?”
黎朝朝望着她,好久都没有说话。
“真的,我和她也就小时候走得近一些,但是后来她出国了,我们就没有联络过了,而且……”
黎朝朝打断她的话:“我没有不相信你,就是,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沈吟雪表情一顿,瘪嘴:“我不分手。”
说完还一转身,背对着人,不愿意交流了。
黎朝朝:“……”
谁说要分手了,她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自己刚刚只是纠结着,要不要和她说说自己家里那乱七八糟的情况,以及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轻易的听信了沈奶奶的话。
可黎朝朝从来没和人说过家里的事情,一家疯子,实在难以启齿,连最好的朋友左悦都没说过。
这突然准备说了,准备坦露一切了,多少有点不知道该从什么方面说起,然后就纠结犹豫了一会,没想到沈吟雪直接脑补到了分手的地步。
黎朝朝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转过来。
沈吟雪不为所动,就背对着人,不理人也不说话。
黎朝朝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甩开了。
黎朝朝干脆绕到她跟前,结果刚绕过去,沈吟雪直接原地又一个转身,继续背对着人。
“我没说要分手,谁说要分手了,不分。”黎朝朝强硬地将人拉过来,面对面。
就看到沈吟雪眼眶红红,鼻子也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
可怜又委屈还带了点无措,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黎朝朝表情一顿。
哭了?
她哭了??
沈吟雪哭了!
黎朝朝手足无措起来,用手去给她擦眼泪,动作慌慌忙忙的:“哭什么,别哭了别哭了。”
黎朝朝越是给她擦眼泪,她眼泪掉得越是多。
沈吟雪:“我没哭。”
沈吟雪故意冷着一张脸,但就她这一脸泪的样子,自然是谁也威慑不住,反倒是让人心疼得紧。
黎朝朝想要去扯纸巾,来给她擦脸,结果刚准备走,就被沈吟雪抓住了手腕。
“你去哪?”说话时,带着嘶哑的哭音,委委屈屈又可可爱爱的。
黎朝朝整颗心都软成了一团:“我去给你拿纸,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沈吟雪:“我没哭。”
黎朝朝顺着她来:“好好好,你没哭,是我想给你擦擦脸好不好。”
沈吟雪仍旧抓着她手腕,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黎朝朝见她这样,也放弃了去拿纸巾的打算,比起擦眼泪,沈吟雪好像更需要被安慰。
黎朝朝走近她一步,手捧着她的脸,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吻掉她脸上的泪痕。
沈吟雪楞楞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微红的眼眶里几乎都是懵懂,但是随着黎朝朝的亲吻,那懵懂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好了,不哭了,”黎朝朝捏捏她的脸颊:“你说你,堂堂一个大总裁,平时高冷得不行,怎么这会还成了个小哭包了,你这都崩人设了,你啊……”
话还没说完,沈吟雪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强势急切甚至是迫切的吻,扶住她后脖颈,撬开唇齿……
黎朝朝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忽而睁开,她怎么还会这样了,她之前都只会嘴唇碰嘴唇的,可笨了,什么时候还会这样了,她偷学了?
沈吟雪像是惩罚黎朝朝的走神一般,轻轻咬了她一下,不重,但却让她浑身为之颤抖了一下。
唇齿间都是她的味道,清冽好闻又好吃,呼吸变得灼热起来。
黎朝朝踮起脚,情不自禁双臂环抱住她脖颈,回应她的一切,默许她的一切。
亲吻到最后,浑身瘫软无力,大脑更是没法思考,空白一片。
直至黎朝朝快要无法呼吸,沈吟雪才侃侃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
沈吟雪望着她,眸底翻滚着难言的情愫,不加掩饰,像是要将人灼烧烤化。
黎朝朝看懂了,红着脸,推了推她肩膀:“这里是办公室。”
虽然不会有谁贸贸然进来,但是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过来敲门,总之就是不太合适。
对,不合适,这个地方很不合适。
沈吟雪揽着她腰的手收紧:“我把门锁上,好不好。”
黎朝朝呼吸一滞,脸红如血,偏开视线,不敢看她。
“好不好。”沈吟雪急切看她。
黎朝朝咬唇,脸烫得厉害,好半晌才声如蚊吟般“嗯”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