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懂账册,但是要让自己用这办法做账,他却是做不好的。只因想要融会贯通,还得有一些时日的学习和练习。
连续一个月,沈言都没怎么管过店铺的事情,每日都到县里教他们做账。这些人都和王书吏一样,有算术和记账的基础,在高强度学习一个月后,也都掌握了这记账办法。
而李江,在学了这方法之后,也知道为什么王书吏那么推崇。他也意识到,这说不定是他升官的一个契机。
他在曲江县做县令也有十多年了,虽说一直兢兢业业,但是没有特别突出的业绩,因此难以晋升。
在最后一日教学过后,李江单独留下沈言。
李江笑着邀沈言坐下,两人一边品茶,一边道:“沈老板,不瞒你说,我让大家都学习这记账方法,是觉得这方法很方便,想让这些学会的人去都城,将这方法献给陛下。届时我会禀明,这办法是你研究出来的,不知你想要什么?我信中可以给陛下美言几句!”
这李县令真是一心为朝廷啊!沈言心想。
只是这办法也不是他发明的,他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因此也不想揽这份功劳。而且在皇帝面前出名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只想在这地方和魏行安安生生过日子。
现在种田、做生意,这样平淡的日子,虽然和他上辈子想的不同,但是他很喜欢,不想打破。
虽说皇帝也不见得能记得他,但是他也不想为了一些赏赐冒这个风险。
沈言笑着拒绝了县令的美言:“李县令,这办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你只管拿去用,不用特意提我!”
李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敢相信,更是不理解。
沉默片刻后,李江道:“好,那我不提,要是陛下采用这办法,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沈言离开后,不知道李江准备什么时候王京城送人汇报,更不知道这事的后续如何。
他只知道,开春之后,县里发生了一件影响所有人的大事,这大事也可以说是整个晋朝的大事,与许多人息息相关。
前一日,村长挨户通知,每家都要派一个人到村口,他有事要说。
沈言是和三婶一起去的,因为魏行每日都要给县里定菜的人送青菜,没工夫来。三婶的二儿媳张菊也快生了,因此店里现在招了一个人,三婶在家照顾张菊。
到了村口,他们看到那里不止有村长,还有许多官差。面对这些人,村里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小声议论。
三婶也很慌,小声的问沈言:“言哥儿,这是发生了啥事,咋有官差呢!”她觉得沈言读过书,比他们懂得多。
“不知道,看看吧,应该人来齐就说了。”沈言回道。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之后,村长便介绍了那些官差,说是负责修建运河的差役,要到各村征集劳力。
其中一个差役道:“每个家庭,凡是有超过两个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劳力,都必须出一人参加运河的修建!劳力超过四人的,必须有两人参加……”
“官差大人啊,我们还得种地啊,去修运河地怎么办啊!”
“是啊,官差大人,能不能少去一些啊!”
……
众人一时都有些不能接受。即使是胆小,这时也能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利益。
晋朝建立几十年,现在正是和平时期,很少打仗,就连军队的士兵都是固定制的,他们有流浪汉、罪犯、还有主动参军的等等,但是很少强行让村里人去服役的。
晋朝也有征集壮丁修路或者其他的,只是曲江县从来没有过。
这运河听着就要修很久,肯定也不不容易,他们也听老人说过,前朝被征集去修东西的人,有很多都没有回来的。
现在这修运河的消息,在他们耳中就是噩耗。
不止他们耳中,听在沈言耳中更是噩耗。跟这些人不同,他知道历史上那些运河,可是埋藏了千万人的性命与冤魂。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又能怎么样,一点也反抗不了。
他现在庆幸的就是,魏行在成婚前就已经分家,不然这次修建运河,他肯定要去。
只是看着三婶欲哭无泪的表情,沈言也想到了舅舅家,他们都要出一人,沈言也高兴不起来。
不止是担心他们,更担心死亡率太高,朝廷继续抓壮丁,到时候不管每户的情况如何,所有男子都被要去,那就更可怕。
“修建运河是好事,皇上也想到了田地问题,每户都留有人种田,这次修建运河,所有去的人都会发银钱,大家放心!而且也不止是你们,每个郡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