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那个平日里跟在他身边溜须拍马、瘦的跟个猴似得二愣子,此刻正把半个沾泥馒头往裤裆里塞。外号叫做王疤瘌的狗日的更绝,直接骑在了自己亲侄子的背上啃包子皮。
“我的!”
“草你娘的程三娃,老子带你这么大,你不应该孝敬长辈!”
两人抢着包子,直接打了起来。
"再扔!"陈罡继续暴喝。
百十个馍馍包子呼啸着飞上墙头,有个白面馒头正砸在丁启川鼻梁上,丁大脑袋的脑门太大目标非常明显,此时被砸中,鼻血便流了出来,麦香混着血腥味冲进嗓子眼。
等他回过神,右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抓着尚未掉到地上的馒头往嘴里送。
"陈……陈老二!"丁启川噎得直翻白眼,声音都变了调,"你姥姥的,你们寨子里哪来这么多馒头包子?"
陈罡笑意盈盈,他慢悠悠的也掏出一个包子当着丁大脑袋的面掰开,里面呼呼的往外流油。
里面的馅居然还是肉!
"野兔肉,耐嚼,想不想来一口?"他突然故意的抬高嗓门:"弟兄们,只要有愿意跟着我们世子干的,顿顿管饱!"
墙头响起此起彼伏的呛咳声,有个光膀子的汉子突然嚎啕大哭:"俺娘...俺娘三个月没吃过细粮了......"
丁启川心头猛跳,这才察觉到陈罡这是准备做什么。
他居然打算用这些吃食扰乱军心,不战屈人之兵!
可他又蹙眉,世子?哪里来的什么世子?
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来不及细细研究,丁大脑袋强撑着指着陈罡大声吼道:"扯你娘的臊!陈老二,你别以为你读过几年的书就能欺负老子,你当老子三岁娃娃?崔猛那厮是咱四家里面最穷的,穷得差点卖裤衩......!"
话虽如此,丁启川已然没了先前的气势。
陈罡趁热打铁,目光越过赵岐川,望向一旁那些骨瘦如柴的兄弟。
北域边疆地大物稀,年年干旱粮食稀缺,此地之人皆是逃荒者或难民后代,他们习惯了这片土地的生存方式,打家劫舍之事人人皆做过,人人自危,无人知晓这般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即便是渺茫的希望,人们亦会拼尽全力去抓住。
“兄弟们,若陈某此番前来是为了与尔等刀兵相见,大可不必方才那般作为,破你这寨门对我等而言易如反掌。”
说着,陈罡忽的抽出腰间的钢刀,发出噌的刀吟!
随后,跟在陈罡身后的弟兄们纷纷效仿,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刀声此起彼伏。
丁启川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他看了看陈罡等人手中的那钢刀,刀身泛着青芒,再看看自己手中这种铁片子……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这些狗东西……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怪不得胖子会被他们给吞了去……
“去你姥姥的!陈老二,你有种就把老子的寨门给破了试试,少在哪里妖言惑众,读过书了不起啊!”
“好!”陈罡突然打断他,钢刀呛啗出鞘,"那就如你所愿!!"
陈罡和身后骑着马的弟兄猛地驾马冲上前,五六匹有些功夫底子的弟兄手持钢刀,在马匹的冲撞惯性下猛地对着木门挥刀。
刀光闪过,一根横在门上的木头栓子在诸多兄弟的连番砍伐下应声而断。
陈罡最后冲来,在马匹冲到门口的瞬间勒马,胯下马嘶鸣一声立了起来,前蹄高高抬起,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寨门上。
巨大的力量将被钢刀砍断木栓的寨门直接踹开了!
墙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