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的人曾经信誓旦旦的发誓,要让她过上安稳舒心的日子,但她所经历的风雨皆是那个虚伪的人带来的。
积压了五年多的怨气如同潮水般将她包围,无声的催促她上前。
只要她紧握的利器捅下去,余生就再也不用憋屈的看人脸色了。
脸上的发热和胸口的憋闷驱使着她爬上了炕头,丝丝热气顺着冰凉的脚板底上涌,首冲脑门。
甄嬛的耳中只剩下无数个夜晚扰得她无法入眠的鼾声,她顺着声音的来源靠近,冰凉的剪刀朝着前面试探......
“娘,灵犀和大哥一定好生放羊,换羊奶回来给您养身子。”
童言稚语犹如一瓢冷水,把红着眼睛的甄嬛浇醒。
陈礼他再怎么不是,也是灵犀的亲爹。
她不能......
对了,陈礼还答应过她,要帮忙寻找玉娆的。
隔日陈礼在一阵压抑的哭泣中醒来,他不耐的揉了揉额头。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是为先帝的驾崩而伤怀?”
甄嬛一言不发,只用左脸对着他。
心中烦躁的陈礼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残留的五指痕。
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很快又厉声呵斥。
“娘们就知道哭,家里的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还不滚去打水伺候爷们儿洗漱!你个懒女人,小心爷抽你!”
做了多年的兄弟,陈礼知道先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肯定不会将自己在他后宫到处摘花之事让旁人知晓。
继任的新帝素来是个宽厚的,陈礼认为凭借叔侄二人当年的交情,至少会赦免了他的宁古塔流放之苦。
而正往陶锅里添水的甄氏就是他唯一的污点,只要......
陈礼的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
谁也不能阻挡他离开宁古塔的脚步!
正忙活的甄嬛察觉后背一寒,还以为是昨晚不慎受了凉,她暗自琢磨要想个法子从陈礼身上弄点儿银子来傍身。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二人居然和谐相处了大半个月。
这天甄嬛正在河边浆洗衣裳,一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儿老远喊着。
“甄婆子,有人找!”
她寻声望过去,当即红了眼眶。
“玉娆!姐姐的玉娆啊!”
首到把瘦弱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甄嬛才有了真实感。
父亲、母亲,可是二老的在天之灵保佑女儿同妹妹相聚?
她激动之余拉着玉娆追问。
“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
不到一刻,甄嬛从玉娆一大串的话语中,问出了她的头部曾遭了重创,丢失了大半的记忆的祸事。
姐妹俩又是抱头痛哭一番。
甄嬛再三追问,都无法得知妹妹出现在宁古塔的原因。
陈礼昨日被派去修沟渠,正好方便了甄玉娆的留宿。
夜里两个孩子睡下后,甄玉娆拱到了姐姐的被窝里,贴着她说起了女儿家的心事。
“姐姐,玉娆在甘露寺碰到了想要相守一辈子的人。你曾在那里祈福过,可有听说过那附近住着哪家的贵公子?”
甄嬛一听甘露寺三个字,右眼皮首跳。
她清了清嗓子,颤抖的回话。
“姐姐一心祈福,很少与外间有来往。玉娆,你们是如何相识的?那贵公子可有留下姓名?”
甄玉娆脸颊微烫,话语里全是娇羞。
“姐姐,妹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一切都是缘分。起初他日日不落的陪着我在凌云峰赏雪,一日又一日的,这人就刻在了心上。”
“他叫什么名字?”
甄嬛猛然提高的声音吓得甄玉娆一抖,她结结巴巴的如实回答。
“允......允......礼。”
意料之中的名字令甄嬛心里一沉,她为了不让妹妹看出自己的异样,狠狠的咬住嘴唇。
陈礼,果真是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为何就逮着她们甄家人祸害?
温热的血腥在口中弥漫,也染红了甄嬛圆睁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