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修长的手拿过她的电话，贴在耳边，“我特别佩服骨头硬的人，所以会给你准备定制节目，希望你能扛过第二回合。”

电话对面的苏雪，害怕到在纪允熙开口的第二秒就噤了声，可是己经来不及。

纪允熙挂了电话。

他脱下了西装，穿的是衬衣，领带也没系，衣襟处脖子往下两颗扣子解开，配着搭下的额发，透出种慵懒的风情。

单手撑在林念雪面前的桌面上，环住了她西分之一的身体。

属于他的热意，和气味，缠了上来。

今天他的香水不再是苦橙的木质香。

而是混合着薄荷和海藻，以及微微的檀香，让他整个人像穿过海潮而来。

林念雪垂着头，莫名的，眼睛愈发酸到要流泪。

暖光的台灯，是此刻唯一的光源。他从头到脚又看了她一遍。

小小的一只，包裹在一件小蘑菇图案的睡衣里，伶仃到他单手都可以抱起来。

握着小拳头的手撑在膝盖处，整个人坐得端端正正。

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

被别人一欺负就会哭的小可怜，偏偏在他这里又坏又犟。

往他的心上一枪，接着一枪扣动扳机，像个最狠的女杀手。

微叹口气，他低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被你下了迷药，跑也跑不脱。隔不了几个小时就想看到你，不然哪里都不对劲。”

“怎么办？坏兔子，你救救我行不行？”

林念雪听得发愣。

抬起眼睛，把自己此刻的脸展示给他。

看，就是这么狼狈丑陋的样子，还想看到她吗？

“哭成花猫了。”纪允熙回头抽了张桌上的纸巾，一点点拭掉她的泪，“怎么办？看你这样子，真想欺负。”

他也想欺负她。

心中的酸意更甚，她嘴巴一瘪，就要再哭出来。

纪允熙俯身，“我要亲你了，女朋友。”

言语风格很像通知，报备，说明。

动作却是另一种境界。

覆上她的唇，吸吮，却并不色情，像是只为了建立某种亲密的连接。

动物间安抚的舔舐。

林念雪感觉到，他的一切都通过接触的部分，传递了过来。

温柔的，怜惜的，强大的，以及，小心翼翼的。

他在无声的告诉她，他对她没有一丁点讨厌。

他依然还是喜欢她。

鼻子哭到堵起来，她不能呼吸，推开他。

这一刻，她感到愤恨。

他怎么能这样？她都这么丑了，他怎么还不走？

他是不是非要让她投降，承认自己喜欢他不可？

他怎么这么坏？要什么不好，要她的心。

更要她的命。

她推他，“谁要你亲我？我讨厌你，你走！”

身上长了刺，嘴巴淬了毒，她就是那个最让人讨厌的存在。

别这样温柔的待她啊！

她这么努力的才爬上来。

深渊里，她真的待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