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宫，她终于有勇气踏上那条登天的云梯。

*

“还以为你要好一阵子才肯过来，没有提前准备你的衣服。”纪允熙有点无措，“你想洗澡吗？”

“我洗漱过了。”林念雪摇头，“如果睡床不方便，我可以打地铺，甚至坐一晚上。”

“什么话。”纪允熙失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每次来都很拘束？”

“论坛上的人说，你有洁癖。”林念雪没有隐瞒。

有些事情说清楚，把边界感定好，也许会更好相处。

“我的确很讨厌其他人碰我。可你，”他话风一转，“我恨不得和你化在一起。所以，别信别人，信我。”

“累了先上床，我去洗个澡再来陪你。如果困了就先睡。”

待他离开后，林念雪第二次看过这个房间。

和第一次隔着距离看的感觉不同，这次她看到的是其间的心意。

床上用品是纯女性化的，梳妆台上也有简单的布置。

隐藏在床后的墙壁那边，是个衣帽间。

放着各式的包，以及首饰。

唯独衣柜是空的。

所有和生活相关的物品，都没有准备。

这是一间干干净净等待女主人入住的房间。

林念雪审视自己的内心，没有贪图的惊喜，也没有恐慌的退缩，她只是静静地看完，又回到了房间里。

总结起来，所有的情绪就是西个字，与她无关。

今晚她只是单纯想和纪允熙待在一起，仅此而己。

在床沿坐了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她上前开门，纪允熙穿着浴袍，头发还沾着濡湿的水汽。

“我以为你睡了，可以进来吗？”

林念雪将房门拉到更大的角度，无声的表示同意。

比起她的大方，纪允熙明显和平日里的沉稳不同，有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

“要不要看看天空？”像是找不到话题，他问她。

“不用。”来的时候她就看过了，天空无星无月，是个阴天。

但没关系，她的月亮，回来了。

“那早点休息？你明天还要上课。”他顿了好一会儿，“我回房间了。”

“你不是说陪我的吗？”林念雪握住他的手，“一起吧？”

一起？纪允熙的眸色闪动，一起什么？

他被小兔子牵到床边，眼见她上床钻进被子，接着一双大眼睛盈盈地看他。

肯定不可能是他想的那层意思。

压下蓦然蠢动的欲念，他谨慎地绕到她那边，在床沿边蹲下，“要我等你睡着吗？”

“为什么不能一起睡？”林念雪的回答几乎让他的大脑紊乱，目光瞬间失焦。

这是什么意思？

他第一次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抽象。

她伸出胳膊，拽他的袖子，人又往床的另一边挪，“躺上来，一块儿睡吧？”

纪允熙喉结滚了又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她拍拍床上空出的地方，“上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