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彻底熄灭,只剩下舞台中央那一束追光。??优1±.品:&×小?×说<@?网×= $=?更?}\新?-.最+,全·?;
会场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大屏幕上,几个烫金大字浮现——最佳导演。
“下面,让我们一同欣赏获得本届金雀奖最佳导演提名的作品。”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个片段,来自那位德高望重的国际导演,一部关于战争与人性的史诗。画面厚重,配乐恢宏。
掌声响起。
李姐的手在苏晚的膝盖上,攥得很紧。她的手心全是汗,比苏晚本人还要紧张。
苏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的身体是放松的,靠在椅背里,甚至没有往前探寻。
她像一个真正的观众,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顾沉的话就在耳边。“冷静是旁观。”
是吗?
大屏幕切换,出现了《星轨》的第一个镜头。
那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长镜头,从外太空的星辰,缓缓降落,穿过大气层,最终悬停在一座城市的上空。没有一句台词,只有宇宙间细微的环境音。
冷静,克制,疏离。
就像一只上帝的眼睛,在俯瞰人间。
顾沉说得没错,太冷静了。
冷静得像一块冰,映照出世间万物,却唯独没有映出她自己。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画面,第一次产生了某种陌生感。那是她的作品,但又不完全是。它缺少了一样东西。
一段最锋利的剖白。¨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凭借《星轨》获得提名的,是导演苏晚!”
主持人的声音拉高,聚光灯“刷”的一下,从舞台上移开,精准地打在了苏晚的身上。
一瞬间,她被白光笼罩。
全场掌声雷动。
那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甚至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
镜头推进,她被放大了的面孔出现在两侧的巨大屏幕上。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可越是这份安静,越是显得有力量。
李姐在旁边已经热泪盈眶,不停地用手帕去擦。
这掌声,不仅仅是给《星轨》的。
是给她的。
是给那个曾经被行业封杀,却带着一部更惊艳的作品,重新杀了回来的苏晚。
这掌声里,有敬佩,有惊叹,有迟来的歉意,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苏晚缓缓地,对着镜头的方向,微微颔首。
没有起身,没有挥手,只是一个极轻的动作。
却比任何夸张的姿态,都更有分量。
掌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在主持人的几次示意下,渐渐平息。
颁奖嘉宾走上台。
是上一届的最佳导演,一位法国新浪潮的活化石,也是苏晚非常尊敬的一位前辈。
“五个名字,五部杰作。”老导演打开手卡,用他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但今晚,我们只有一个赢家。”
他没有故弄玄虚。
会场安静得落针可闻。+l/a+n\l_a¨n^w\e¨n+x!u^e^.\c¨o~m¢
苏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快,但很沉。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
她想起顾沉递给她的那个剧本。
想起他说:“你的剪刀,应该更锋利一点。”
她也想起自己说:“我只是拒绝了那个走投无路,想找你庇护的自己。”
现在呢?
她还需要庇护吗?
“获奖者是——”
老导演顿了顿,拿起信封,拆开。他的动作很慢,像一个充满了仪式感的慢镜头。
苏晚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斜前方的一个位置上。
顾沉就坐在那里。
他没有看舞台,也没有看大屏幕。
他在看她。
隔着十几排座位,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晃动的光影,他在看她。
那一刻,苏晚忽然觉得,奖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牌桌已经重新洗过。
而她,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