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会听你的建议吗？”

“不会...”

顿了顿，张毅补充说道。

“最起码不全会。”

“此法是阳谋，虽然说杜绝了一家割据独大的局面，但是也大大加快了众多世家的摩擦，折损程度。”

“本质上也是消耗陈国的国力，和国师的计策并无不同。”

“只是后果的远近，强弱之分罢了。”

“正如你所说，太子己经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位温良的太子了。”

“说起来倒是有意思，我在一位大人那里闲聊倒是听说，太子...似乎越来越像咱们的皇帝陛下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王山却是皱眉说道。

“所以...你是在冒险？你的地位来的颇为不易，不要剑走偏锋。”

“人死是小，但是不要坏了王爷的大计。”

张毅冷静说道。

“事急从权，我在学宫所学的一切，都归根一处。”

“什么？”

“势。”

“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平地起波澜，那是王爷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们这种小棋子，身在洪流之中，只能一步一步的顺着洪流做出布置。”

“让王兄见笑了。”

化名王山的王侯自然不是愚蠢之人，他说道。

“最近可以利用的势...是百鬼夜行的后遗症？”

“对。”

“所以看似驳斥了国师的分封，实际上你却是无比期待分封的出现？”

“对，不然我绝对无法提起分封二字。”

“这些话太犯忌讳了...只有某些特定的人能提起，或者让太子本人提起。”

王山恍然大悟，却是眼前一亮。

“你是为了蜀王封地来做铺垫？”

张毅却是边走边说道。

“蜀王勾连佛国，为了封地益州这块膏腴之地，定然会举佛国之力赞同。”

“这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自然要加以运用。”

“分封，除了首辖的州府，朝廷便不会管辖其他的州府，但是有些州府可以不管，有些却不行。”

“例如益州，扬州，苏州，豫州。”

“这里都是赋税大户...朝廷可是少不了这些这些州府的赋税粮草。”

“所以必定会让合适的人出任分封。”

“最为合适，最为信任的人，恰恰不就是身边的人吗？”

“陈国宗师血脉子嗣成材的就那么几个...”

“蜀王分封蜀地...不更是理所应当？”

宫门口，张毅朝着王山行礼，随后坐上了马车走远。

王山站在原地，却是眯起了眼睛。

他是魏渊在京师之中的暗子，是张毅的得意帮手。

更是张毅的监视者，钳制者。

文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不得不防。

此时王山才好像是真正的认识清楚了眼前这位修行屠龙术的文士。

心中却是感叹说道。

“以世家杀世家，以国运分国运，以宗室割宗室。以武夫镇武夫。”

“以太子而裂天下。”

“义父说的果然不错，这些满口道德仁义的文士杀起人来，杀起天下来。”

“最为酷烈，最为不择手段，最为不介意生灵涂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