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里面有虫,会痒,还痛,要抓的。”
她说话大多是跟秦笙学的,有时候吐字磕磕绊绊,逻辑关系不顺畅,凌宴仔细想想倒是明白过来,这孩子总在地窖里待着,跳蚤之类的虫子不会少了,定是看到她挠后背以为自己也有了虫,想到这,惊疑变成心酸,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不是虫,刚刚出汗有点痒,所以抓了抓。”
“哦。”没虫就好,小凌芷听过就忘,哒哒跑一边玩去了。
被孩子关心说明,她们的关系稳步走向修复阶段,明明挺让人高兴一件事,可凌宴心里怎么想怎么复杂,真像染上跳蚤似得浑身不得劲。
一夜没睡又是惊吓,她状态完全不对,得赶紧把那主屋里的破老鼠丢出去!不然往后别想好好过日子了。
打定主意,凌宴大口干饭,收拾完便准备前期的灭鼠工作,她心思都在主屋那,也就没注意到秦笙微微勾起的嘴角,好似奸计得逞的狐狸在偷笑。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渣滓坏事做尽,的确是该害怕,呵,吓死你个天杀的狗东西!
忽觉一阵鼻痒,凌宴揉了揉鼻子,她有“通犀地龙丸”在身可百毒不侵,但好端端的谁都不乐意被老鼠咬上一口,她给靴子缠上厚厚的稻草,一手草叉,一手小扫把,做足心理建设,推开了主屋的大门。
吱嘎一声。
地上尘沙堆积,很厚一层,许久没清扫了,伴随着门开灰尘漫天,呛得凌宴打了两个喷嚏……
她这一宿心惊胆战,醒来也无法摆脱阴影,而对有些人来说,同样是无法安眠的夜晚。
送去张屠户的信,顾家人用了饭,梳洗完才将将入夜时分,信期稍缓,疲惫不堪的顾景之情况刚好上一些,正休息小憩时,房门忽然发出敲击的闷响,只一下,婆婆还以为是山风刮来的石子,又或者不善飞行的鸟雀撞了上来,没成想开门一看,地上一个拳头大的小包,细绳缠的严严实实。
婆婆不由纳闷,带回油灯下,打开细绳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的细碎兽皮,在看到里面的东西,身形不稳,骤然后退半步。
内里装药的瓷瓶精致,标签已被人撕下,但她认得,左右弯钩花纹的瓷瓶只装一种药,缓解雨露期用的清心丹!
赶忙拔开瓶塞倒出丹药,里面熟悉的药香让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一时间婆婆如遭雷击,怔然未动。
景之是坤泽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瞥见这一幕的顾景之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谁?究竟是谁?为何送药,是试探是讥讽,还是别有用心……
祖孙二人又惊又惧,如鲠在喉。
婆婆最先冷静下来,沉声问道,“昨夜你回来路上遇见别的天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