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凌宴要出门,临行前叮嘱母女二人,“家周围来了狗,若是听到狗吠你们不必惊慌,关好房门,不要出去凑热闹,它们进不来的。”
小凌芷乖乖点头,秦笙嗯嗯啊啊,好像都不是很怕。
又叮嘱了一遍,见她们往心里去了凌宴才放心,打点好家中一切,她锁上大门,扛着草叉和锄头到家周围巡视。
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处很是不起眼的土坑底发现了泥土翻动过的痕迹,一锄头下去,腥气扑鼻,再刨,腐烂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鼻孔里钻。
压下呕吐的条件反射,凌宴屏住呼吸继续挖,直到挖到膝盖那么深,看到坑底,那布满蛆虫蠕动、散发着扑鼻恶臭、看不出什么的稀碎烂肉印证了她的猜想。
生蛆了……
忽然发觉秦笙炒菜的场面竟没有那么惨不忍睹了。
不过她还有一点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天才引得野狗过来,凌宴捏着鼻子问道,“野狗食腐吗?”
印象中那是秃鹫的饮食偏好,和狗子好像并不沾边。
【在狗被人类驯化前便在野外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腐烂的动物尸体也包括在内,这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系统如实解答,【同样,食腐使得它们并不会那么介意粪便作为食物,也就是老话中的狗改不了吃屎。】
解释非常详尽,凌宴明白了,看来那个李顺,功课做得很足。
用树枝挑出腐肉,盖上细树枝和干草,一把火烧成了灰,连带着坑底也用火多次灼烧烘烤过,这么一弄,恶臭与焦臭一道随着烟火弥漫开来,简直臭气熏天,令人止不住地作呕。
屋里的母女俩都熏得够呛,也是先前经历过的折磨让她们还能守住胃里的早饭,而凌宴脸颊绷紧,下颌棱角分明,表情却十分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的那片焦黑,脑筋不停运转。
待清理干净附近隐藏的祸患,与往常无异,凌宴上了山,第一个陷阱就遇上了只大白兔,好似才刚挂上去不久,还活蹦乱跳的,只可惜后面的陷阱并无收获,那片腐殖层同样,蘑菇不多了,只收获了半筐不到。
下山回家整理货品装车,她今天起来的极早,这般折腾下来才到九点钟,凌宴推着板车往镇上走去,她满心都是用什么法子对付李顺。
明的不行,以原身的名声她绝对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暗的的话……又该从哪里下手,她还没有头绪。
甫一开门,正正好好撞见一个人自门口路过。
凌宴下意识抬头,这人竟然是秀才顾景之,不由顿住。
对方亦是一愣,俩人大眼瞪小眼。
自那晚险些撞破秀才的秘密后,为了规避风险凌宴选择暗中观察,连日来没敢往对方眼前晃悠,只去镇上的时候远远瞄过几眼药铺。
秀才一直没销假上工,她以为她病得厉害,今日一见,对方眼眶泛黑脸颊凹陷,十分憔悴,瞧着衣衫都好似宽大了些,看起来的确病得严重。
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和秀才家中的财务状况来看,病了几天的确不足为奇,凌宴也没多想,处于礼貌,她打了声照顾,“景之姐。”
为了不讨人嫌,使得秀才又像被狗撵了似得不见人影,她只站在自家门口,半步未动。
然而,对视的下一瞬,顾景之见她仍旧好似老鼠见了猫,率先后退一步,白皙清瘦的脸颊面色不改,施施然拱手回道,“阿宴。”
那股古怪的异样感再次升起,今日一见,凌宴忽然发觉,秀才好似不是厌恶天乾而躲避,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