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念头就像八匹马狂奔怎么都拉不回来,满脑子都是莽夫伤人被人抓了。
直到她洗完衣裳,菜地一块块烧完,借火熬了大半枫糖汁,又按捺不住忐忑地为明早磨制豆浆的时候,门外才响起蹄子点地的声响。
一看时间都十点钟了,焦急的凌宴赶忙开门迎人,接过她背上的袋子,低声道,“你可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这个点村民大多睡了,沈青岚摆了摆手,悄声进门,把缰绳塞给凌宴,冲进厨房舀水大口牛饮,吨吨喝了好一会,她叹慰地“啊”了声,抹去嘴边水珠,“没事,倒上遇见官兵这才耽搁了。”
“官兵?”凌宴绑好驴子卸下袋袋种子,一边给她热粥一边问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够倒霉的,好像碰上那个萧王了,非要查我身上的东西。”沈青岚啐了口,“每袋种子都打开,再系上,一顿折腾,真有毛病。”
“可能你看着比较像西域的细作?”沈青岚颇具异域风情,官兵遇上盘查倒不无可能。
听了这话沈青岚又啐一口,当即火冒三丈,“你特娘才是西域细作,我是汉人!土生土长的汉人!”
瞬间踩雷。
“女侠,我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凌宴连忙安抚,冲罐子里摸了根糖塞到对方嘴里找补。
嘴巴被糖塞满,再不好发作,甜味压灭了怒火,只是沈青岚脸色还有点臭,吐槽道,“那个萧王也是胆大,分到平阳来了还不安分,迟早把自个作死。”
好像有八卦,凌宴竖起耳朵,“人家好歹是皇族中人,做什么都不至于死吧。”
沈青岚哼了声,表情不屑,“钱家是三皇妃的母家,这些年太平了搁咱北地作威作福,萧王来之前就有人暗中运作,到处买庄子,钱家一直查不出这人是谁,现在不摆明了是萧王,还有,你没发现镇上好多铺子换东家了吗,保不齐就是萧王布局,制约钱家来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女还想从钱家嘴里分一杯羹,不是作死是什么?这些你都不知道?”
语气格外惊诧,就好像她不知道有多么匪夷所思一样。
“这是我一泥腿子该知道的事吗。”凌宴讶异反问,不过莽夫说的倒是没错,最近镇上降价清仓的铺子不少,布庄就是其中之一,她还占到便宜了,但这些内幕……“可你又是从哪知道的啊?”
沈青岚臭脸顿时微僵,偏过头去,小声嘀咕,“前阵子给人送货不小心听到的。”
凌宴:……
算了,花生大的脑仁,还是苦的,怪可怜的,不跟她计较了,凌宴给她递上晚饭。
沈青岚掏出怀里的叶子将糖裹好,赶忙接过粥碗,坐在小板凳上呼呼往嘴里扒,咬了口煎蛋,不住夸奖,“哎呦,痞子你做饭可真好吃。”
看种子质量没问题,凌宴安下心来,闻言瞥了她一眼,“舍得放油当然好吃了。”煎蛋多费油啊,现代人可能不觉得,摆到油价不菲的古代,着实令人窒息。
不过凌宴可不打算委屈自己,该吃的一定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