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默默扒粥。
倒是小凌芷定定看了凌宴两眼,犹豫片刻,低声说道,“母亲歇歇。”说完,小脸埋在碗里,不敢再看她。
小猫崽似得奶声奶气的,别扭的关心令秦笙微微侧目。
凌宴也听到了,不由一愣……心底一股暖流划过,霎时间好似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虽然她可能在pua自己,但是,人总是需要给自己一个目标、一个动力。
归根究底,她的目的是活着,没有比跟母女二人打好关系更重要的事。
没想跟她们卖惨,牢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凌宴只柔声嘱咐道,“最近后院挖坑了,别去那边玩耍,免得摔到你,啊。”
不挖坑她也不会去的,小凌芷心里这般想着,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一家三口安静吃饭。
继昨天之后,秦笙再次主动收拾碗筷清洗,凌宴感激笑笑,“有劳了。”
渣滓怎么这般懂礼了,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因为怕死,所以整个人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几天下来感觉对方哪里怪怪的,秦笙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把戏那么多,不还是要死?秦笙心底不屑。
我还是喜欢你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我时的样子,等我让你那颗不可一世的脑袋分家,踩在脚下,光是想想都格外畅快!
水花无声,秦笙刷碗的动作愈发麻利。
有人帮忙分担家务,凌宴心底轻松不少,认命换上那件脏脏的外衫,继续干活。
没了秦笙紧盯胸口的窘迫,消食的功夫,凌宴把昨天没处理完的土豆种子切块归置好,而后再次到地窖那头扒砖。
一共四面墙壁,两长两短,沈青岚刚好弄了一半,剩下的两个多小时就能都拆下来,不得不说,那个家伙也很厉害,怕虫还能弄这么多,真帮了好大的忙,等她再来蹭饭多给她加个鸡蛋。
这么想着,她搓了搓手,再次跳了下去。
日头攀升,凌宴狭长的影子渐渐变得矮胖,院里响起竹球落在地上的哒哒声,偶尔也能听到棉线穿过厚厚鞋垫发出的刺啦声。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凌宴抬头,又是秦笙,对方已然蹲下/身来,如昨天那般将自觉砖头放入筐中。
凌宴咧嘴一乐。
说实在的,这活没什么难度,只能帮她剩点时间而已,不多,可她就是开心,很开心。
或许一直被家人宠着,很少担事,猝不及防的穿到书中万事全靠自己,未来生死未卜,劳累孤独,还有贫穷的猛烈压迫敲弯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