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这就好。”这么听是有希望的,比当时一口回绝自己强多了,沈青岚悬着的心重重放下,语气轻松,“痞子还是你厉害啊,哈哈,你咋跟她说的?教教我呗。”
凌宴耸肩一笑,洗净青葱,手上切着葱花,“我说乡试是顾家最后翻身的机会。”
想想自己说的——“你只管考试就完行,别的什么都不用想。”然后被景之一句盘查严苛堵得再说不出话,只能回来搬救兵,沈青岚沉默了。
“不过事先跟你声明,景之姐明显不想欠你太多人情,如果她真去的话,我跟她提议到时可以雇人帮忙照看婆婆她们,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嗯,你有个心里准备。”凌宴又道。
表情骤然凝滞,沈青岚心烦意乱,嘴巴咋咋作响,最终还是无奈叹气,能去参加乡试就好,别的不强求,无奈妥协道,“依她便是。”
凌宴回身看了她两眼,那用情颇深爱而不得的苦涩模样……真让人怪心疼的,给沈女侠点蜡的同时她不由心生好奇,二人虽说年纪相差无几,莽夫虚岁也有27了,秀才比她小三岁,她俩一个猎户平时深入简出,一个为生计奔波少见人影的秀才,沈青岚是怎么相中人家的,见色起意?
原本说不想管她俩的事,但凌宴着实耐不住八卦的心,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故而心痒询问,“说起来,你为什么对景之姐这般执着?能说吗,不能说你就当我没问。”
“你最好是没问!”沈青岚吃了火/药似得直接呛声,虽然嘴上这样说,思绪却不禁回到那个秋天……
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原本想瞒到死,可那瑟瑟摆手,连声说“我刚才什么都没问”的痞子,也知道这个秘密,让她不禁生出一股倾诉的欲/望。
沈青岚开口,缓缓说道,“我十五那年,父母双双去世,没了办法,就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阿樱北上投奔亲戚,可没想到来了村里压根没那号人,我身上的钱花光了,没吃没住的,就睡在村中议事堂里。
不少人看我长得像西域人,说我是细作,要把我俩送去官府,那李文生喊得最欢,想拿我邀功呢我都知道,最后还是顾婆婆心善,劝说大家不要冤枉好人,先与官府那边查我户帖真伪再说,然后我就这么在村里留了下来。
婆婆给我送米汤喂阿樱,又教我可以把她装在包袱里,免得放在哪被狗叼走吃了,这样又不耽误干活,帮我介绍打短工的去处。
正好秋天农忙,我就背着阿樱挨家去给人割麦子,婆婆介绍的人家都很好,供我一顿饭,给钱也及时,那几家活干完了,我就自己找,遇上村南口王婶她妹那家,她家地多,就是不供饭,说好每天多给五文,连割麦收稻舂米干了快一个月,我还挺高兴的,结果等结钱的时候非说我狐媚子勾引她丈夫,一家好几口人把我轰出大门一顿打。”
那些苦一个字没提,但她能想到莽夫和妹妹活下来有多难,凌宴听得专心,拿来放凉的鸡胸肉跟对方边撕肉丝边聊,听到王家的无耻行径她顿时气得不行,“他们赖账不给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