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中毒脉象大差不差,不善此道者大多容易混淆, 对方没能发现异常,秦笙难得松了口气。
胡忠勇疲惫按按眉心, “白家的,小若初带你嫂子回去吧,赶紧睡会,别在这守着了。”
白若初本是来要工钱的,这下雇主倒了,没拿到钱也是闹心,十文钱呐!小半晚上活白干了。
身旁的张娴看出她欲言又止,扯了下小姑子袖口,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睡会,白天还得干活呢。”
白若初悻悻,“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真是多亏了你们。”赵婶连声道谢,“等阿宴好了我让她好好谢谢你们。”
真怕雇主死掉好端端的活鸡飞蛋打,白若初十分痛心,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在人生死攸关之际硬要工钱,没办法,姑嫂二人无奈与两位年长者道别,又对杵在一旁的秦笙点了点头,而后回了家,走时还给关好大门。
很是懂礼了。
忽而,仔细探寻脉象的胡忠勇眉心蹙起猛地一怔,急忙道,“痞子不是在李家中的毒,她应该是被毒物咬了!你我快些检查一二。”
赵婶对村中长辈态度很是恭顺,闻言也是一愣,赶忙称是,昏黄油灯下,一阵摸索探查很快发现了那条肿得跟大腿一般粗壮的小腿,常年种地的妇人力道颇大,咔嚓撕开裤脚,看到内里她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你看。”
大片黑紫肿胀,暗红青紫脉络盘虬交错,整条小腿都没个好模样,绕是做了几十年郎中的胡忠勇也是一惊,看那两个血洞,不由纳闷嘀咕,“什么东西毒性这般剧烈?”
蛇?不对,毒蛇尖牙当是纵向咬痕才对,眼前横向聚拢的牙印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比李家那些人还棘手,胡忠勇头疼的要命,赶忙指挥赵芬将痞子头脚互换,如此受伤的左腿搬到床外侧,方便清理。
从药匣中摸出一柄匕首,锋利刀刃过火,在咬痕附近精准划开一道十字,下手又快又稳,紧接着,如墨般的毒血汩汩流出滴到地上。
血全是黑的了,这得多毒的家伙?惊得二人具是目瞪口呆。
秦笙心底一沉,低眉颔首,门外日头渐亮,她纤长的影子落在二人脚边,如毒蛇于暗处监视猎物,满心算计……该如何铲除这二人。
如此骇人的伤处已让赵婶有了不好的预感,哀声乞求,“老爷子你行行好救救阿宴,这孩子刚学好有点起色,不能让她就这么没了啊!”
“混账话!老夫还能眼睁睁看着她没了不成!”急脾气上来胡忠勇险些破口大骂,然而这又哪是发脾气的时候,挤着毒血,他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不过老夫跟你交个实底……情况不好,你得有些许准备,等会放完毒血,老夫就去请镇上的郎中过来帮忙看看。”
此毒毒性太猛来势汹汹,他善外伤但不善毒理,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经验丰富些的大夫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