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嘴角明晃晃俩大泡,这是着急上火了。
顾景之沉默一瞬,“回去歇吧。”
沈青岚面露难色,愈发尴尬,“我回去也不安生,守在这能安心点。”
不久前交代完整个过程,对上景之淡漠的审视目光,沈青岚羞愧地无地自容,虽然对方并未说她什么,却比数落更让她难受,一想到原先多少次、多少人告诫自己该稳重些,她虽往心里去,但遇上事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自大又莽撞,痞子疯了她也跟着脑筋不清楚,差点就没了命。
血与泪的打击让沈青岚整个人狠狠自闭住了。
跟前天乾蔫巴巴的,再无往日神采,顾景之无声叹气,她很清楚,一切都是阿宴的选择其实与青岚无关,故而并未苛责对方,却也不会出言安抚。
淡淡“嗯”了声,顾景之不再劝说,点了点头与天乾擦身而过。
再看不见那道清瘦挺直的背影,沈青岚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重新窝回墙角,煽动扇子闭眼凝神。
她年岁不小了,一事无成不说,还把腰扭了,她越想越难过,缩成一团生闷气。
屋里,赵婶拜遍各路菩萨的低语声停了,如今正拉着秦笙的手抹眼泪,“你说说好端端的阿宴她怎么,哎呦你也是!怎的好了不说哟……”
出头救人听着是件天大的好事,可谁愿意亲朋好友冒这个险,赵婶不住埋怨。
人都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可落到秦笙这个“始作俑者”耳中就是诛心之言了,她忍着心痛和愧疚任由赵婶拉着自己哭天抹泪,僵着身子不动。
顾景之在一旁默然未语,暗中围观,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夹击之下更让秦笙如坐针毡,意识模糊。
这妇人很是絮叨,有点烦人,可这些犹如怨天尤人似得牢骚,包括不言不语的顾景之,却都让秦笙久违的体会到人世间最朴素且真挚的情谊,那人也是这般能念,像念经一样吵得人脑子疼,从什么时候起关切的絮叨没再有了呢,从她下毒之后……
失去后才觉珍贵,她也和那些贱皮子无甚区别!猛地,唇边伤口迸裂,秦笙报复般地吸着自己的血,备受折磨。
对方眼眶通红泪流不止,秦笙想起泪眼婆娑的女儿,芷儿躲在那人做好的碎花小被里哭得满脸通红,昏了过去……
心口将将缓解的闷痛再度揪起,秦笙也不禁红了眼,缓缓道,“她不会有事的。”
方才她救醒芷儿后也是这般说的。
赵婶泪又唰唰往下流,几乎站不住,扶在床边,凌宴枕边平安符的红布小包褐色血痂凝结,瞧着干干硬硬,她越看越难受,悲愤之下一把抓起作势要丢。
“留着吧,染血了到庙里换一个。”秦笙僵硬拦下,扶着濒临崩溃的赵婶安稳坐好,接过她手中的平安符,拨开外层,黄符并未染血,将其塞到凌宴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