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头眼角下搭,一只手慢慢动作着,回话看似谦卑实则敷衍至极谎话连篇。
沈云舒看他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将手边的茶壶连同里面滚烫的热茶一把摔到了赵庄头的脚边。
“谁给你的狗胆将带着瘟疫的粮食卖出去?这是要让天下人与你一同陪葬吗?”沈云舒站起身犀利的眼神好像给赵庄头判了死刑。
“你往日那些监管不力放纵贪墨都可以通通放在一边,唯有这一条将你定个通敌叛国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刚好大理寺卿最近在查吉祥酒楼中毒事件,你速速找他去自首吧,不要捅出天大的篓子连累了王府连累太妃!”沈云舒一连串的大帽子统统扣在了赵庄头的身上。
赵庄头一个“扑通”便跪下了,膝盖刚好扎在碎了的瓷片上也没敢挪动一步。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那粮食里只是有几只死老鼠,瘟疫那事就是对方为了故意压价才扯出的谎子,可当时不好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最后也只能将粮食低价的卖给他们。”赵庄头拼命解释着,但依旧死咬着没吐口。
沈云舒看着他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冷笑道:“赵庄头,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想清楚再说!”
“王妃息怒,都是奴才治下不严,可庄子里面二百多口人都依赖王爷与这庄子过活,还求王妃能够高抬贵手。”赵庄头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依旧嘴硬,更是企图用全庄人来牵制王妃。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治下不力,那么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处理,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娘家是谁?本王妃在沈家的兵营调来一队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杀鸡用牛刀但方便省力,也省着这帮害群之马死鸭子嘴硬!你说是吧,赵庄头?”这人真是老奸巨猾死猪不怕开水烫,吓唬一圈也没将他炸出来,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自然不会使在他身上。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哪里用的着兵营的将士出马,老奴这就去将那些祸害给王妃绑来,任由您处置!”赵庄头眼下也知道不拿出点真格的,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等等,光将人绑来还不行,得让他们将贪了的银子都吐出来,否则全部送去刑部大牢吃板子。”沈云舒深邃冷厉的眸子略有深意的看了赵庄头一眼。
这消失的银子,不是在他一家手里就是联合庄子里的人一起贪墨的,不管是谁拿了都得给她吐出来。
“是,老奴一定将这事给王妃办妥帖。”赵庄头连连弯腰,看着地面的眼神左右闪烁。
与赵庄头进退试探一番后回了屋子,阿篱见她蹙着眉头便过去与她说话。完了,她发现蹙眉的云舒姐姐还是很好看,这人就在身边可自己的相思病一点没好的感觉,这要怎么缓解?
“这老头儿泥鳅一样狡猾的很,只是今日一番吓唬也不知能不能让他将银子吐出来?”
“这有何难?派人将他抓起来一顿严刑拷打还怕他不招?”阿篱一向近墨者黑,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人。
“你怎的这般粗暴,就算是叛军起兵造反的时候都要寻个由头让自己看起来正大光明。更何况这庄子里还有几百号的百姓与赵庄头穿一条裤子。没有足够的理由怕是不能服众,不是将这帮人一起全杀了能解决的事情。”沈云舒看着她笑了,远山眉漾开一道舒服的弧度,声音如水滴落在池塘婉转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