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你多大年纪了?还老?”慕远宸没声好气地呛道。
凌玉遥摇着手中的玄扇,撇了撇嘴道:“你和成姚君一天天都不高兴,只可怜了我,饱受折磨。”
慕远宸不再与他玩笑,正色道,“本王想推你做官。”
“做官?”凌玉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道,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王爷觉得我这样的花花公子适合做官,怕是上任没几日,弹劾书都能将你这桌子给堆满了。”
说罢,又摆了摆手,“这官场里的水可深着呢,我虽是福大命大的人,可也不必拿着自己的福气进去折啊。”
别说凌玉遥饱受折磨,就是唐秋白缩在衣柜里也是饱受折磨。
这两位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成姚君孤军奋战,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你便这样看着,当初他中了毒……”慕远宸华说到此处,便瞧见凌玉遥的脸色突然暗沉了下来。
不再是从前那般对谁都是喜笑颜开的脸,扇子一合,脊背也挺直了。
就连身上颜色很彩的衣裳,在烛光掩映下,也为他添加了一层昏暗的背景。
“我自是知道这条路不容易,摄政王,你不愿与当今的皇帝斗,可是很多人都想为了你与他争斗,你争斗到最后的结果,无非还是想让他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好君王。”
“可是这条路,实在是难走得很,我父亲日日教导着小皇帝,深知他的脾性。若是你坐上了那个位置,我自然是愿意为你斗上一斗的,就算我凌家日后在史书上背上了骂名,我也认了,可是打从一开始,你不是这么想的啊。”
凌玉遥说到此处,眼眸低垂着,眼角的痣看上去也是无精打采的,“若是你有一日想好了,再同我说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付出了性命,也会助你一程。”顿了顿,嘴角又勾出了一抹笑意来,“至于成姚君那处,不用你担心了,我算过他的命,没那么容易死,再说,就是半死不活了,也有人能见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唐秋白借着衣柜的缝隙偷偷往外瞄着,谁知正好对上了一道视线。
又是凌玉遥。
那道视线凌厉而又充满了深意。
唐秋白这时才深深觉得,她出门之前,定时要先去烧香拜佛的。
这不可巧了,没通过天意,这不碰上了能传达天意的人了吗?
经历了这小半年之后,唐秋白才深觉,其实这个帝都城内其他人倒还好,唯独就这凌玉遥——
简直让人如芒在背。
她躲进衣柜里,可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怎么就看向了衣柜。
就像是一开始就算到了一切似的。
可这个人,着实奇怪得很,明明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却又是什么都不说,还要过来试探你一番。
“时候不早了,王爷也该早点休息了。”凌玉遥又开始欢快地摇起了他手中的折扇起来,抬脚便往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话里有话一句,“我觉得今晚屋里的月亮,说不定会比屋外的月亮好看。”
唐秋白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蒙了。
他都知道了。
慕远宸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吩咐了钦易几句后,便开始看起了文书起来。
“王爷,不沐浴吗?”这一路从汴州回来,按着王爷的习惯,如何也该是要洗一洗的。
沐浴?
沐什么浴……
慕远宸都干净的跟个小白脸一样了,不需要再洗洗了。
好在慕远宸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