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剪眸,一双含情目欲说还休。
唐秋白倒了一杯酒水饮下,“不仅仅明君难做,这天下很多事都难做的很,只不过是上位人考虑的更多一些,而不像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只需要顾全自己便可。”
见慕远宸的酒杯里空了,便站起身来,坐到了他的边上来为他斟酒。
“你这酒怎么不倒了?是不是喝不下了?”
慕远宸见人主动凑上前来,那副要劝他多喝一些的模样,藏着的小心思,几乎是掩盖不住的。
“你呢,为何不说说你的事情。”
唐秋白眯着醉眼惺忪的眼,不解地歪过头来,“我有什么事情好与你说的。”
“说说你曾经在唐家的日子,救治过的病人的事情,如何。”慕远宸打开了话匣子道。
“说起这事来,我就想起了我曾经救治过一个老人家,他的病也是陈年疾病了,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研制出了药方,找上了门去,他却说不治了,因为药方里的药引实在是太贵重了,他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买得起,很多时候看病救人,其实不单单是救治那么简单。”
唐秋白说到此处,轻叹了一口气,“见过很多很多的病患,他们得知自己病重时或哭天抢地,或淡然以对,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我这个做大夫的要去衡量,到底该不该救。”
慕远宸见她垂首认真的模样,脸上浮现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世道。
“你救他了没?”
唐秋白闻言点了点头,笑出了声来,“救了,五十年的人参入药,后来他还是死了。”
“为何?”慕远宸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他把人参卖了,因为比起他的性命,他更担心的是他孙儿有没有学上,日后能不能光宗耀祖,仅此而已。”唐秋白说到此处,又饮下了一口烈酒。
酒水入喉,也不知怎么就被呛到了。
慕远宸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如此,那一开始本是不该救的。”
“救不救的也就算了,要看值不值得,他如此做觉得自己是值得的,我看着不值得,却也阻拦不住,这样的病患,也不止是一个,后来我便不会将药交给他们了。”唐秋白呛得泪眼模糊,单手撑着下巴朝着慕远宸傻傻的笑了笑。
慕远宸见她笑容可爱得紧,便有心逗弄。
“你行医救病那么多人,可有人令你心动。”
唐秋白微微一愣,突然目光落在了慕远宸的脸上,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要说真的话,的确是有。”
酒意上了头,唐秋白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落在了慕远宸的脸上。
只觉得眼前的男子与她梦境里的男子生的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好看,这肌肤摸上去也是格外的顺滑,不知平时都用什么护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很好看,男子嘛……用好看这个词汇形容未免有些冒犯,但我打心底里觉得他真的很好看,比我见过的那些男子都好看。”
“但人嘛,总是不完美的,他性子不好,对谁都是冷着脸的,送到我那处看病,明明中了剧毒,血肉模糊的,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就只是冷冷地说:看不好就杀了你。”
“你说这人搞不搞笑,这话说的我求他要给他看病似的,不过他属下与我说,他脾气不好,冲谁都是这样冷冷的,让我多见谅,我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主要还是因为他冷着脸的时候,像我在山林里见着的一匹狼,那是狼王,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