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去世有一个月了，幸好这个天气密道里面冷得很，不过湿气重了些，所以也有些些许的腐烂，你若是见了，心里也不会好受的，不如——”慕鸣珞一心为着唐秋白着想说道。

唐秋白只是静静地抬眼看着他道：“她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这天下除了我父母之外，只有她对我是最好的，她如今身死，我岂能不去见她最后一面，若有一日黄泉相见，我又如何自圆其说。”

“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谢谢靖南王。”

慕鸣珞嗫嚅着唇，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唐秋白随着慕鸣珞回到了靖南王府。

在一处小院子里，停放着一具棺木。

上等的红木棺材，金丝镶边，做得再华贵，棺材里躺着的腐尸的气味也是丝毫掩盖不住的。

唐秋白的眼角发酸，一步一步地朝着棺材走来。

棺材内躺着的金嬷嬷眼睛紧闭着，皮肤本是有些发黑还布满褶皱的，如今却被漂白了似的，身上散发着恶臭味。

脸部还有裸露在外的手臂部分，如今也是溃烂一片。

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如今死了，也不过就是如此。

让人呼吸停滞。

深入密不通风的山窟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唐秋白险些有些站不稳向后倒去，好在是慕鸣珞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唐姑娘，你要节哀顺变。”

唐秋白甩开了慕鸣珞的手，像是发泄一般大叫道：“节哀顺变，凭什么我要节哀顺平，那些凶手，藏在黑暗里的蛆都还好好活着，又凭什么要我咽下这口气，嬷嬷她做错了什么，她这一生与人为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没有寿终就寝。”

“而是死在里阴暗的密道里，阴冷的空气冲刷着她，毒虫侵蚀着她的肉体，我这一生，都不想听到这四个字。”

慕鸣珞呆呆地看着唐秋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很快，他就明白是他说错了话。

明明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唐姑娘肯定还没有走出来，自然无法节哀顺变的，他操之过急了。

“好，那说点别的。”慕鸣珞握紧了唐秋白的手，“我的人在发现嬷嬷的时候，碰巧捡到了一块布料，应当是运人出密道的时候不小心被夹带的，嬷嬷躺入这棺材之前，我也找人查看过了，她是死于毒杀，具体是什么毒，仵作并不清楚，但症状他记录在案。”

唐秋白听闻这话之后才有些许的回神，“你是说……嬷嬷是中毒了？”

随后又反应了过来，轻笑了一声之后，神似有些癫狂的模样。

“是啊，她若不是中毒，怎会那般受制于人。”

“那你知晓凶手是何人。”慕鸣珞从唐秋白的眼底好似是看出了什么来。

唐秋白遥遥地看向了慕鸣珞，只是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当然知晓。”

“那……”慕鸣珞有些不解地看向唐秋白，不知她有如何的动作。

唐秋白的眼眸扫过了金嬷嬷的脸庞，上前亲自将棺木合上。

“还请靖南王帮我一个忙，将这棺木暂时搁置在府上，我想请金嬷嬷家里的人前来收敛尸骨。”唐秋白抬眼郑重地看着慕鸣珞。

“好，府上还有比较偏僻的地方，就将棺木安放在那处，再放些冰块想来不会出什么事，但你知晓了凶手是何人，可想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慕鸣珞又开口询问道。

唐秋白眼眸轻合着，“还没到时候，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