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白就拿着果子主动凑到了唐秋墨的面前,扬起了笑容道:“妹妹,你先尝尝。”
然后唐秋墨就咬了一口。
那个时候,她们的关系是真的好。
可没过多久,母亲的病就更重了,这病时常好时常坏的,白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着,她就问金嬷嬷母亲什么时候能好,她什么时候能去见母亲。
“夫人很快就好了,大小姐别太惦记了,可要好好吃饭,若是夫人见着小姐瘦了,到时候一定会怪罪老奴照顾不周的。”金嬷嬷轻轻地抱起唐秋白道。
唐秋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不免疑惑道:“那妹妹呢,妹妹去哪里了。”
“她啊……”金嬷嬷的话还没有说下去。
可即使金嬷嬷不说,唐秋白还是能够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些许有关于母亲的事情。
无非就是今日母亲晌午过后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要见小姐。
见得是哪位小姐,答案不言而喻。
母亲没有派人来找她,妹妹又不见了,那定然见得是妹妹。
每到这个时候,金嬷嬷就会冲过去将那些七嘴八舌在屋檐下嗑瓜子的丫鬟们教训一顿。
唐秋白拉住了金嬷嬷的衣袖,摇了摇头道:“嬷嬷不必生气,母亲想要见妹妹,那也没什么的,妹妹的病情一直都不大好,如今好不容易康健了些,母亲自然是挂念她的。”
再后来,母亲还是去了。
唐秋白抱着一丛花,洁白的菊花,朝着墓碑叩首后,她就明白了,自此之后,再也见不着母亲了。
其实母亲的病……后来是好了的。
因为父亲在唐秋墨长大了些后,听着族中之人的规劝,将人直接送进了庵堂里,时不时还要去抄写佛经,这样才能度化自己身上的困厄。
母亲的病便大好了,只不过她脾气变得极差。
与父亲一旦意见相左,总是要说起唐秋墨之事。
当初就不该将人送到庵堂里去,口不择言表示父亲的那群弟兄,个个都怕死,竟然听一个神棍胡言乱语。
父亲知晓她的身子不好,也不好动怒,便事事都由着她,任她说。
这些事情,或许父亲母亲都不知晓她知晓的,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他们吵架了。
待母亲的身子更好了一些,唐秋白便随着母亲开始去见帝都城的那群女眷,帮她们看看女子的内症。
那个时候的母亲,总是与她一前一后地走着,旁人都夸她们母女生的像。
可母亲说:“其实我还有个女儿,那才是与我生的一模一样。”
唐秋白依旧只是附和着笑着,她知道母亲又在想念唐秋墨了。
可她都是能够理解的,因为母亲那么喜欢那么疼惜妹妹,父亲却将人送到了庵堂里去,母亲鲜少才能见着她了。
若是她是妹妹的话,受此待遇,心里也会很难过的,但若是有母亲惦念着,那日子也才能好过一些,不是吗。
母亲终究还是忍不住去寻了唐秋墨,并且通过关系,让她换了个庵堂,距离帝都城很近,出城脚程也不过小半柱香。
也就此之后,母亲又病了。
父亲责令她日后不得再见唐秋墨,却被她狠狠地推开。
“那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好狠的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认,还叫我抛弃这个女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怎么,唐秋白是我们的女儿,她墨儿就不是了?我看你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真是糊涂了,一个云游四方道士说道话,你都奉若神语,还是个济世救人的大夫,鬼神之论都这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