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话刚说完，便引来民众的不满。

“你说什么呢？是个人说的话？”

“还叫被人去死，小小年纪用心可真是歹毒！”

“……”

王二狗撇了撇嘴，决定不和这些刁民一般见识。

很快便到了山上，只有个临时避雨的地方，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一起。

“给这些人弄点米粥来，可别再死人了。”身穿黑色刺金纹路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对着下人们吩咐道。

霍程礼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城主大人，就这样让李长青去报信，是不是不妥当。”

李长青是他霍程礼的人，没想到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用了。

矛头还是对准他的。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你没瞧见汴州城都变成什么样了，尤其是城中，这么大的水将所有的东西给淹了，也是我们跑的快，所以这才还有一条性命在。”

“瞒不住了。”

韩铭铠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可是事情捅出去……我……”霍程礼手掌紧握成拳。

“程礼啊，你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凡有选择的余地，谁又想走到这一地步呢？”韩铭铠轻轻地拍了拍霍程礼的肩膀道。

霍程礼满眼写着不甘，“可属下这些年矜矜业业，一直都为城主做事！”

“我当然知晓你的不容易，可……这天灾人祸的，总是要有个人出来揽下所有事情的，当初那堤坝可是你整修的，皇上钦定的。”

“这次多半是摄政王来处理此事，他的手段，你我都清楚，当初也就是他不让你督建堤坝的，皇上力保住了你。”韩铭铠的手在霍程礼的肩膀上微微收紧。

霍程礼的神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道：“属下都知晓，可是这属于天灾人祸。”

“程礼，你去瞧瞧这外头的百姓，他们有的没了孩子，有的没了父母，妻离子散，连家都没了，他们不痛苦吗？就算你堤坝建的没有问题……那也得有人来承受万人唾骂。”韩铭铠看着霍程礼一字一句地说道。

霍程礼听到此处，终究是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沉默过了半晌之后，他还是艰难地出声道：“城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韩铭铠松开了手，在原地踱步着，“只要会处置你的人不在了，自然是无事了。”

“到时候，必定是腥风血雨，谁还会有时间来计较你的得失……大家都会感念摄政王英勇就义。”

霍程礼瞪大了眼眸，瞬间明白了韩铭铠话音里的意思。

“这世上可以平息冤情一共有两种法子，一种便是……处置了罪有应得之人，另外一种便是此时有天神下凡，将所有的困厄都带去，而此人还为此奉献，谁的心中都会有一杆秤，来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再细究下去。”

“程礼，我与你情同手足，自然是不想看着你出什么事，所以你能做的事情，一定要争取下来，不要后悔。”

霍程礼顿时感觉千斤加身，但他同时也明白，不去争上一争的话，接下来等待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这世道向来如此。

“从帝都城里先前传来的消息，想必你也知晓了，唐夫人已经与摄政王分道扬镳了，还得去找其他的制毒高手。”韩铭铠说到此处，又是一阵叹息，似是被卷入了外面的风雨声中去。

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