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碎片3：紫禁城匾额背面，藏着张小天此刻冷笑的倒影。

“好个‘灭元者非逆天’！” 张小天突然大笑，收手后退：

“那便让这胡虏，再多喘几口气。”

杨延琪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两道冰晶。她银甲染血，枪尖犹自滴落蒙古千夫长的残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殿主！为何不追？！”

她指向溃逃的蒙古残军——忽必烈的黄金王旗歪斜在战车上，八师巴嵌在城墙里生死不知，金轮法王捂着断臂仓皇北窜。只需一个冲锋，五万大雪龙骑便能将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军队碾作齑粉。

张小天没有立刻回答。他负手而立，目光越过战场狼烟，落在襄阳城头——

那里，南宋官员们正挤在箭垛后指指点点。枢密使贾似道捻着胡须大笑：“天武殿果然忠勇，助朝廷大破胡虏！” 身旁的转运使立刻附和：“当上奏官家，赐张小天一个‘护国真人’的虚衔便是。”

城门依旧紧闭，连一担粮、一壶酒都未送出犒军。

“看见了吗？” 张小天指尖凝出一缕冰魄真气，在空中勾勒出几十年前的画面——

朱仙镇外，岳家军大破金兵。将士们高唱《满江红》时，临安来的使者却手持十二道金牌，在营帐外阴笑：“岳元帅，陛下请您回去喝庆功酒呢。”

杨延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当初随杨文广祭拜岳王庙，那首刻在青石上的《满江红》至今字字泣血：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而今襄阳城头的嘴脸，与当年逼死岳飞的宋高宗、秦桧何其相似！

杨延琪的指节捏得发白，枪杆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她忽然想起杨文广跪在岳飞墓前说的话：

“武穆啊——赵家的江山，从来配不上你岳武穆的赤胆。”

“锵——！”

龙胆亮银枪枪尖猛然指向苍穹，枪缨上的冰晶簌簌震落。

“大雪龙骑——” 她的声音撕裂战场余烟，“鸣金收兵！”

五万铁骑同时调转马头。银甲碰撞声如雪崩初歇，铁蹄踏过蒙古溃军的尸体时，刻意将那些绣着“精忠报国”的宋军旗帜也一并踩进泥里。

行军至汉水畔，张小天忽然开口：

“延琪，你可知我为何选你统率大雪龙骑？”

不待回答，他己自问自答：

“因你是杨家将后人，却比杨业多一分清醒——

知道有些朝廷，不值得以死相报。”

远处，郭靖站在襄阳城头遥望雪龙骑离去的烟尘，手按在《武穆遗书》上，久久不语。

黄蓉轻叹：“靖哥哥，现在你明白，我为何一定要襄儿破虏拜入天武殿了吧？”

“江湖人的血可以流尽，但绝不流给昏聩的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