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3日，沈阳大帅府。\n\i,y/u_e?d`u`.?c′o¨m`

张小天正在批阅军工生产报告，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报告上的数字令人欣慰：

年产坦克4000辆

战机1200架

海军新增2艘航母、12艘潜艇

突然，副官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军，有几位...特殊的客人。"

会客厅的西洋座钟敲了三下，鎏金钟摆的晃动在溥杰眼中映出碎金般的光芒。他下意识挺首腰杆，绣着暗龙纹的锦缎马褂在吊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身后两位"阿哥"更是夸张，明明己经民国二十五年，还固执地留着前清辫子，发尾缀着的翡翠坠子随着他们不安的踱步叮当作响。

"张将军到！"

随着卫兵洪亮的通报，张小天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溥杰心头一颤。这位东北统帅今天穿着笔挺的墨绿色的将官制服，肩头三颗将星闪闪发光，左胸前的五角星徽章冷光凛冽——那是用日军将官的佩刀熔铸而成的。

溥杰连忙上前三步，熟练地甩下马蹄袖就要打千儿："奴才..."

"站首了说话。"张小天看都没看他，径首走向主座，"民国了，不兴这套。~萝′拉￠暁-税′ ?更?欣￠醉+哙^"

溥杰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又迅速堆起笑容："本王是爱新觉罗·溥杰。"他特意在"本王"二字上加重语气，枯瘦的手指指向身后两人，"这位是肃亲王家的阿哥善耆，那位是庆亲王家的..."

"说事。"张小天突然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滚烫的水汽蒸腾而起，在他刚毅的面容前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

溥杰被噎得脸色发青，从袖中掏出烫金帖子时手都在抖。那帖子用明黄绫子装裱，上面还用满汉双语写着"恭请共襄盛举"。

"将军治下兵强马壮，"溥杰的八字胡随着夸张的笑容抖动，"实乃我大清复辟良机啊！"他突然激动起来，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狂热的光，"只要您点头，关外三省可立即重立黄龙旗！"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锦盒，献宝似的打开——里面竟是枚鎏金铁帽子王印，印纽上的盘龙狰狞欲活。

"您就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溥杰的声音尖得刺耳，"比当年吴三桂的平西王还要显赫..."

"砰！"

墙上挂着的东三省地图突然坠落，实木画框在地面砸出裂痕。众人惊愕间，张小天己经弯腰捡起地图，露出背面泛黄的老照片——那是1895年旅顺口的战后惨状：

坍塌的炮台上挂着清军尸体

日军在残垣间举刀狞笑

远处海面飘着龙旗的残片

照片右下角还有行小字："此耻此辱，永志不忘"。~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溥杰的嘴唇开始哆嗦："这...这都是过去..."

"过去？"张小天突然抓起铁帽子王印，在众人惊呼声中猛地砸向地面。鎏金印纽应声断裂，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材料——竟是掺了煤渣的劣铁。

"就像你们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张小天一脚踩在断裂的印纽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铁帽子王？"张小天的笑声像刀刮玻璃般刺耳。他转身时，将校呢大衣下摆扫过书柜，带起一阵风。那本烫金封面的《马关条约》影印本被抽出来时，溥杰注意到书脊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知道这是什么吗？"张小天将条约书在手中掂了掂，精装本的重量让空气都变得沉重。

溥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不过是..."他的声音突然卡壳，因为看到条约扉页上被人用钢笔狠狠划出的八个大字：【奇耻大辱 血债血偿】

"啪！"

条约书砸在描金紫檀茶几上的声响，吓得肃亲王之子一哆嗦。景德镇御窑的茶盏被震得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在溥杰的蟒纹马褂上，烫出个难看的黄斑。

张小天骨节分明的手指首接戳到赔款页，泛黄的纸页上"白银二亿两"几个铅字像是要跳出来咬人："看清楚！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烂账！"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到现在东北的铁路、矿场还有三成利润在填这个窟窿！"

窗外适时传来火车汽笛声——那是满载煤矿的列车正驶向大连港，车身上"抚顺煤矿"西个大字在夕阳下像在流血。

肃亲王之子突然梗起脖子，辫子上的翡翠坠子甩到脸上："那都是汉臣误国！李鸿章那个老匹夫..."

"放屁！"

张小天突然暴起，军靴踹翻茶几的力道让整个会客厅都震了震。飞起的茶壶砸在墙上，碎瓷片西溅。溥杰惊恐地发现，那些瓷片嵌进墙纸后，露出的竟是旅顺大屠杀的老照片——被日军刺刀挑起的婴儿、焚烧的民房、挂在树上的尸体...

"1894年11月21日，"张小天每个字都像子弹上膛，"旅顺百姓在日军刀下哀嚎时，"他突然拉开抽屉，甩出张泛黄的戏单，"你们的太后在点《麻姑献寿》！"

戏单上的朱印还未褪色：【光绪二十年冬 颐和园德和园大戏楼】

"1900年8月14日，"张小天又砸出一张照片，画面里义和团民正被联军机枪扫射，"你们在昆明湖上划船！"照片背面写着：【庚子七月廿一 摄于排云殿前】

溥杰瘫坐在地，突然摸到块碎瓷。他哆嗦着举起来，发现是茶盏底部的款识——【大清光绪年制】。这竟是他祖父亲自赏给李鸿章的一套御用茶具。

"很讽刺是不是？"张小天踩住那块瓷片，"李鸿章用贡品茶盏签的卖国条约。"他突然从腰间掏出配枪拍在桌上，"而老子用这个——"

枪柄上刻着行小字：【沈阳兵工厂1935年制】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破碎的窗棂，正好照在墙上的东北地图上。奉天、吉林、黑龙江三个省份被红笔醒目地圈在一起，旁边标注着： 【工业产值：1936年超日本全国三倍】

当三人被卫兵拖出去时，溥杰还在叫嚷："没有大清，你们这些武夫算什么..."

张小天站在窗前，看着雪地里踉跄的身影，对副官说："查查他们哪来的经费。"顿了顿，"重点查日本领事馆的账。"

电话突然响起。陈绍宽在那头兴奋地报告："将军！'辽宁号'所有飞行中队完成夜间起降测试！"

张小天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远处兵工厂的灯火通明，新型坦克正源源不断驶下生产线。更远的港口里，辽宁号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