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任家主……送入思过崖,面壁十年!”
当日傍晚,终南山巅升起九道赤色烟柱——
这是杨家最高级别的“封山令”,意味着杨家正式退出江湖纷争!
山脚下,各派高手望着烟柱议论纷纷:
“杨破军果然够狠,首接当缩头乌龟!”
“哼,以为封山就能躲过血债?待我们破了大阵……”
“且慢!”
武当掌门突然抬手,凝重地望向山腰——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黑袍猎猎,面具森冷。
“是‘影阁’的人!”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影阁,江湖最神秘的仲裁组织,传闻其阁主与龙脉一族有旧……
黑袍人沙哑开口:
“杨破军以家主之位担保,杨家自此不涉武林。”
“违者……影阁亲诛!”
终南山寒冰地牢,位于山腹千丈之下,终年寒气刺骨,滴水成冰。
杨震天蜷缩在角落,手脚戴着玄铁镣铐,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他的衣袍早己被寒气浸透,结了一层薄冰,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地牢的石壁上,历代受罚的杨家弟子刻满了绝望的痕迹——有的是一道道计数,有的是一首首绝命诗,还有的只是用指甲抠出的杂乱线条。
杨震天盯着对面石壁上的一行字,那是两年前刻下的:
"杨破军囚于此,待雪化时,终南当变。"
字迹苍劲有力,入石三分。
"咔嗒——"
地牢铁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杨震天缓缓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而立——杨破军手持火把,火光在他刚毅的脸上跳动,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鬓角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大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杨震天声音嘶哑,像是被寒冰割破了喉咙。
杨破军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牢房中央,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酒壶,轻轻放在地上。酒壶触地的瞬间,周围的冰霜竟微微融化。
"这是父亲临终前酿的'终南雪'。"杨破军的声音低沉,"他说……等你当上家主那天再喝。"
杨震天浑身一颤。
他记得这壶酒。
三十年前,父亲杨天罡在终南山巅采得千年雪莲,辅以九种灵药,酿成三壶"终南雪"。一壶在杨破军接任少主时饮尽,一壶随父亲下葬,最后一壶……
"父亲他……"杨震天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到酒壶时猛地缩回,"不,这不可能!老祖明明说父亲是走火入魔而亡!"
杨破军突然冷笑:"你以为老祖真看得上你?"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剑伤,"这一剑,是父亲亲手所留。当年他发现老祖修炼噬魂邪功,欲除之……"
话音戛然而止。
杨震天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七窍流血地倒在祠堂,老祖站在血泊中,而自己……跪在老祖面前发誓效忠。
"他选你当家主,"杨破军系好衣襟,声音冰冷,"只因你好控制。"
地牢陷入死寂,只有融化的冰水滴落声。
杨震天突然发狂般大笑,笑声在寒狱中回荡:"所以这两年……我竟是个傀儡?!"他猛地抓起酒壶,却在开封前停住,"大哥,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现在的杨家,"杨破军转身走向牢门,"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罪人,不是糊涂的忠犬。"
在铁门关闭前,他最后说道:"十年后你若还想争……我随时奉陪。"
一月后,江湖风波渐息。
杨家封山,白莲教销声匿迹,圣火令不知所踪……
檀宫别墅里,张小天把玩着一枚赤金令牌,笑眯眯道:
“杨破军倒是聪明人。”
黄亦玫正在插花,头也不抬:
“你让影阁出面保杨家,就不怕武林群起攻之?”
张小天随手将令牌丢进抽屉——那里己躺着十一枚相似的“圣火令”。
“怕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反正真的在我这儿垫桌脚呢。”
窗外,终南山的方向,最后一缕赤烟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