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暗了，楼衍在桌子中央摆上一小截蜡烛，那深邃的眉眼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深沉。+r?c,y,x*s~w..~c^o*m_

不知是酒量浅薄到一碗果酒下肚就产生了醉意，还是此刻气氛恰到好处，棠绾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晃神，产生了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楼衍，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这个未经大脑的问题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只是一个短暂的离开去买酒，回来时便物是人非了，这要是一个正常人会疯的吧？

她这话明晃晃的戳在人家伤疤上了。

“我的意思是……”

她刚想着补，就见对方嘴角下弯，有些不高兴。

他说：“小哑巴……这一年来我过的不好。”

楼衍眸色微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碗沿，晃的碗中的酒水荡起一圈涟漪，模糊了他的倒映着的面容。

须臾，他抬起头看她，目光带着浓稠的暗芒，像是强调那般，又重重的补了一句：“很不好。”

棠绾微愣，这首白又酸涩的口吻让她的心不断的发胀，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住，说不出话。

“楼衍……”棠绾的声音哑了下来，她不太会哄人，只默默的给自己的碗里倒上一碗酒，碰了碰他的那碗。&￥o5￡_¨4+看?书?` 2更<t|新t±最?快°

大概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

视线交汇，那人眉眼弯弯。

楼衍无端涌上郁闷，他撇开眼，舌尖习惯性的抵了抵上颚，隐藏起眼底浓稠的泪意。

良久，他勾起唇，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搭在碗上：“不醉不归。”

举杯相撞，碗底的酒水荡开层层波纹，映着月色，裹挟着两人各异的心思。

两坛酒见底。

果酿不醉人，但醉心。

楼衍的酒量向来就不好，喝了几大碗之后胆子便大了些，径首将矮凳挪到了棠绾身边，勾着她的小拇指摩挲着，面若桃花。

“小哑巴，你说，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我会做饭，会洗衣，还会打架，许十二也被我养的很好。”

“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浓烈的酒气喷洒在棠绾耳侧，滚烫滚烫的，分明喝的不多，但棠绾却觉得自己也被染上了醉意。

她推搡着楼衍，想躲开这窒息的空气，可楼衍怎么会如她的愿，他像一只没安全感的大金毛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小哑巴，你一定要过得快乐。\w.a!n-b?e¨n..,i,n!f￠o^”

他呢喃着，声量极低，包裹在这密集的酒气中，棠绾只听见他发出来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什么。

等再低头去看时，人己经乖乖睡着了。

脸颊微红，唇角依旧是不高兴的紧抿着，可爱的不行。

棠绾想着，调整了一下肩膀，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

盯着他的脸，她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唇角，想让它往上扬一扬。

“真稀奇。”

棠绾轻笑出声。

原本那个酒后闹的不行的人竟然会乖乖的抱着人睡觉了。

忽的，在棠绾看不见的地方，楼衍颤了颤眼睫，眼角落下一滴泪，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暗色。

指尖紧紧的蜷起，下意识的把人搂的更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