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让他坐下，故作娇嗔的道：“你瞧你，刚说了别见外又这样，可是因为看我跟父亲不睦，所以你也要远着我吗？”

张副将叹了口气解释道：“怎么会呢，说句不知分寸的话，你在我心里就像自己的亲侄女一样，怎么会远着你呢。”

他顿了顿又追了一句，“就是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凤栖梧目光闪了闪，不急着问话，只往酒杯那示意了一下，“那就好，叔叔喝酒吧。”

张副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凤栖梧给自己也满上一杯，双手举起来，“我也敬叔叔一杯，谢谢您从前那么照看我。”

张副将摆了摆手，“都是应该的。”却提起酒杯喝下。

三杯酒下肚，他的脸上浮现出潮红之色。

凤栖梧一边跟他闲话家常一边劝酒，半个时辰后，张副将的眼睛就略带迷离起来。

凤栖梧看时候差不多了，才把话题往母亲身上引。

“想当初母亲总是跟我夸你至纯至孝，是当世少有的大孝子，不知府上老夫人可还好？”

张副将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发红，沉声道：“家中母亲已经过世了。”

凤栖梧把自己母亲和他的孝顺连在一起说，就让张副将不得不想到曾经先夫人的恩情。

他感念道：“先夫人心善，当初若不是她几次慷慨出手，我母亲根本活不了那么多年，可以说我母亲的命是先夫人给的，可我却……”

说到这，他忽然停住，端起酒杯干了。

凤栖梧微微垂下眼眸，遮住精光，顺着他的话道：“你的感受我理解，就像我对母亲的感情一样，只是没想到我们母女缘分这么浅，才那么几年她就离世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张副将端起酒，连喝了好几杯。

凤栖梧不动声色的观察他，判断他已经醉了。

趁机悲伤的道：“可惜我母亲一腔深情，临死都想着父亲，可父亲却那么绝情绝义。”

说着，便啜泣起来。

张副将迷糊着双眼，打了个酒嗝，笑道：“你知道什么？其实你父亲很爱先夫人的。”

凤栖梧诧异的抬起头，随即很快又垂下眼，掩饰心里的震惊，试探的道：“张副将就别宽慰我了，父亲对母亲什么样，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张副将嗤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恩爱的时候还没你呢，你知道什么？”

他自斟自饮的喝了杯酒，道：“将军那个性子，若不是真心喜欢怎么会娶她做正妻，他们成婚的时候当真是蜜里调油，让我们这帮身边的人都艳羡不已，只可惜……”

凤栖梧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可惜什么？”

张副将摇晃的直接拿起酒坛，狠狠的灌了几口，却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谈了。

凤栖梧不由得心急，再也装不下去了。

切切的追问：“叔叔，我母亲去世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肯说？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内心不安，让我母亲死的不明不白吗？”

张副将顶着猩红的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抬起酒坛喝了起来。

放下酒坛那一刻，便支撑不住倒在桌上，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先夫人去世前，曾跟一个神秘男子见过面。”

凤栖梧震惊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