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一起历经生死了。
这几日连翻的震撼让她泣不成声。
在霍溟玄毫不犹豫的陪她跳下山崖的一刻,在落水前他把自己抬起来的一刻,凤栖梧知道,以后她对这个人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将牵动着自己的心,她没办法再像之前那么淡定,觉得不好就马上抽身。
她已经抽不了身了。
甚至有种前世栽在季昶身上的错觉。
可她还敢再栽一次吗?
她也仅有一次生命,还能不能都拿来赌?
霍溟玄!
凤栖梧在这一刻甚至有些怨恨他的舍身相救,把她逼到进不能退不可的地步,让她这样两难。
她放肆的大哭,似是要掏尽从前世到今生的委屈和苦难,而在这百转千回的情绪里,她也不得不承认是为了霍溟玄的心疼和感动。
情绪冷静时,天已经擦黑了。
刘氏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姑娘,晚饭做得了,你出来用些吧。”
凤栖梧从怔愣中回了神,胡乱的擦了下眼泪道:“好,麻烦您了,我这就出来。”
临走前,她给霍溟玄把了把脉,乡村郎中的医术她是不信的,非要自己看过才行。
伤了肺腑,可能是落水的时候冲力所至,左腿腿骨破裂,想来是被他抱着的那块木桩子砸的。
其他都是轻伤,但他身上大伤小伤无数,英俊的脸上也划破了好几块。
凤栖梧紧紧抿着唇,忍着又要哭出来的情绪。
他得是多顽强的毅力,忍着多疼才能在砸断腿后还坚持抱着那块浮木保命。
刘氏又在外面催促,凤栖梧不好意思让主人家久等,便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她才看清现在所在的屋子。
夫妇俩打鱼为生,没什么银钱,屋子也不大,谈不上简陋,但也只够平常生活。
三间草房陈设简单,吃饭的这屋只有一个掉了漆的柜子,一张木桌和几把凳子,墙上贴着年画,为这个简陋的家平添了一丝喜庆。
刘氏夫妇热情的招呼她坐下,老头窘迫的道:“我们庄家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吃食,姑娘凑合吃吧。”
凤栖梧反倒不好意思了,赶紧谢道:“您能收留我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哪敢还挑三拣四。这就很好了。”
刘氏笑眯眯的道:“我们是看姑娘和公子穿戴不俗,怕庄家饭菜拿不出手。”
顿了顿又问:“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凤栖梧半真半假的道:“嗯,我们是从京里来的,走商,半路上遇到了劫道的,这才跌落悬崖。”
刘老头叹了口气,“现在世道乱,大雪封门,那些人就更吃不上饭了,土匪就越来越猖獗。”
说着,又打起精神,让她:“你们只顾着说话了,快趁热吃。”
凤栖梧被朴实的夫妻俩所感染,大口吃了起来。
又听刘氏打听,“姑娘和屋里那位公子是小两口吧?”
凤栖梧愣了愣,耳根顿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