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薇洛嗔怪道。

“没事，也是我不对，当时一股脑的跟你说了那么多，没想到你还真有思考啊……”

“当然有啦！话说，你杀了主教他们，教会不会放过你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必须要得到这个东西的力量。”

玛丽半个身子的重量倚靠在薇洛的肩膀，看着手中发光的槲寄生。

“它是神明的信物，能够赋予人们抵御神疫入侵的印记，只需要掌握咒文即可。”

“村子里还有许多神弃者，既然神明不救他们，就让我来救好了……他们的人生不应该因为这种莫须有的荒唐理由而被抛弃。”

薇洛视线扫过玛丽伤痕累累的后背，担忧道：

“可你也是神弃者吧，要不先给你自己赋予印记？”

对于薇洛的话，玛丽却是摇摇头。

“不，赋予印记这种事情十分消耗精力，我现在的状态很差，估计只给一个印记就会晕过去了。”

“所以我想把今天这次机会给小汉克，他才十二岁，应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资格。”

“那你怎么办？”

“哈哈，没关系，明天休息好了再赋予不也一样嘛，我无所谓啦~”

薇洛怔怔地看着玛丽，她的脑海忽然响起一段祷词——“他带领着迷失的人们出发，他像所谓的圣人，斩杀荒原畸变的怪物，他带领人们到达避难之地……”

“可就在这时……”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毫无征兆地，上一秒还笑眯眯的玛丽，忽然神色一僵，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薇洛感受到玛丽的体温迅速散失，她的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

“不……”

她意识到了什么，可根本无力挽回。

玛丽死了，死于神疫爆发。

神疫就是如此，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前兆，只要没有神明的庇护，不管你是谁，随时随地，都会首接死去。

“不，不不不，不要，玛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都静止在那一刻。只有风穿过破败的磨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哀悼。

薇洛僵硬地站在那里，保持着扶着玛丽的姿势。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嗡鸣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玛丽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

玛丽的眼睛仍然睁着，似乎还带着对拯救村民们的希冀。

但那双眼睛里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薇洛的眼眶中涌出，滴落在玛丽的脸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不，还没有结束。”

许久，薇洛忽然止住了哭泣，她捡起玛丽手中的那朵槲寄生。

它依旧发着淡淡的光。

“神明……神明……”

薇洛骤然大叫：“去他妈的神！”

她一把扯断手中的荆棘刺环，荆棘撕开皮肉，血液混进槲寄生，将那淡黄的光晕染上一抹猩红。

“去你妈的神明，你所期盼的，一切信仰，都将被我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