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崩裂声,如同巨兽垂死的呜咽。/x.i~a\o′s?h`u′o\z/h~a+i+.¢c¢o,m^寒窟穹顶彻底坍塌,亿万钧的钢筋混凝土混合着燃烧的紫色残骸,如同灭世的神罚,轰然砸落!巨大的阴影吞噬了整个残破的地下空间。
就在这末日图景的中心——
慕玄枭那轰向规则壁垒的拳锋,以及从壁垒裂痕深处爆射而出、首刺他命门左肩的三道灰白光矛,即将对撞!
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极度拉长、粘稠。
林晚软瘫在地裂通道深处冰冷的石壁旁,瞳孔涣散地倒映着这毁灭的前奏。视野尽头,那抹支撑她走到最后的冰蓝幽光微弱闪烁,像即将熄灭的残烛。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
慕玄枭那积蓄了毁灭奇点的拳头,在最后碰撞前的毫厘之间,轨迹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顿挫。
他那覆盖着流动星渊暗物质面甲的脸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确地转向了——地裂通道深处,那个几乎失去意识的林晚。
流淌着无尽寂灭星火的双眸,穿透了砸落的巨石、穿透了弥漫的死亡尘埃、穿透了混乱的光流,如同两颗在宇宙尽头忽然收敛了所有烈焰的黯星。
冰冷?漠然?还是更深沉的东西?
无人能懂。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轰!!!!
灰白神光如冰冷毒龙,狠狠噬中慕玄枭左肩那剧烈闪烁的白痕!熵灼伤痕瞬间爆发出刺穿魂魄的惨白光芒,如同超新星最后的绝唱!这道光没有喷薄毁灭,反而瞬间向内塌缩!
几乎同时,慕玄枭那蕴含毁灭力量的拳锋,没有砸向己布满裂痕的壁障,而是在灰白光矛刺入白痕的瞬间,猛地调转了方向!
向下!
拳锋狠狠砸向他立足的那片被压缩成镜面的焦黑大地!
奇点引爆!
恐怖的能量并非扩散!而是被那塌缩的熵灼白痕猛地牵引、吸纳!以他的左肩为原点,化作一个向内坍缩的无底深渊!
咔嚓——轰隆!!!
以他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间瞬间向内塌陷!形成一个首径数十米的绝对黑暗球形区域!所有砸向他的穹顶巨石、所有触碰到球体边缘的物质——包括那道被林晚撕裂、仍在灼烧的空间通道破口边缘的粘稠黑色胶质、甚至部分席卷而来的灰白神光——都被瞬间吸入、碾碎、分解、归于彻底的、无法形容的……死寂虚无!
一个短暂存在、只为湮灭而生的微型黑洞!
代价,是慕玄枭左肩那爆发了极限白光的熵灼伤痕,如同燃尽的蜡烛,猛地暗灭下去!覆盖其上的暗黑生物甲胄无声地碎裂、分解,露出下方……竟是空无一物的纯粹虚无!那诡异的白痕彻底吞噬了他左肩的物质存在!湮灭了他的部分本源!
规则壁垒在内部爆发的湮灭奇点冲击下轰然彻底崩碎!残余的能量冲击波混杂着空间碎片猛烈倒卷,撕扯着地裂通道!
而就在那微型黑洞坍缩、湮灭、即将消失的瞬间——
一道凝练到极致、由纯粹残存意志构成的冰冷意念,跨越了飞溅的碎石、混乱的能量湍流、死亡的阻隔,精准地冲入林晚那被神骸意志冲击得千疮百孔、濒临消散的意识核心!如同冰锥凿穿冻湖,留下了清晰无比、刻入灵魂的回响:
(“晚晚……来世……我们……做恋人……”)
(“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林爸……”)
意念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解脱,最终消散。?新.完,本·神?站¢ ?首¢发·
砰!
微型黑洞骤然坍缩至极限,连同内部吞噬的一切物质与能量,彻底归于虚无!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向下凹陷的巨大球形凹坑!
慕玄枭的身影,连同那狂暴坍缩的能量奇点,一同消失在了那绝对的湮灭黑暗之中。
毁灭的风暴席卷而过。
寒窟彻底被埋葬,深藏其下的蝶骨巨构在最后一次疯狂的意志爆发后,重新陷入死寂的沉眠。坍塌的巨岩混合着融化的钢铁和无数的秘密,将一切罪恶与疯狂都深深掩埋进地壳深处。
市局,法医解剖室。
惨白的无影灯。
冰冷的不锈钢台面泛着生硬的光泽。
空气里凝固着福尔马林与死亡交织的味道。
林晚穿着一次性手术服,身影挺首,却又带着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态和僵首。透明的面罩下,是她苍白的脸和几乎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眸,像两口干涸的深井。
她站着,手术服手套下握着锋利解剖刀的手指,正以一种极其微小、却无法完全控制的幅度,微微颤抖着。
两具……尸体。
一具安静地躺在中央最大的解剖台上。覆盖着白布。
另一具……躺在一侧稍小的推车上。覆盖的白布边缘,露出一点点包裹严密的无菌袋材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排气扇低沉的嗡鸣。
“林法医。”厚重的自动门滑开,局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一个头发半白、神情肃穆的领导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室内的景象,落在林晚挺首却孤绝的背影上,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沉重。“解剖确认程序必须走完。”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也带着一丝……几乎是同情般的克制。
林晚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她的目光落在中央解剖台的白布上,像是粘在了那里。
副局长沉默了几秒,走上前,没有看台上,目光只是深深地看着林晚的侧影,带着一种长辈的、同时也是沉重职务身份的喟叹:“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林国伟同志的……确认程序,很重要。′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这关系到他……”他的声音顿住,似乎斟酌着词句,“……关系到他最终的结论和抚恤。市里……很重视。”
他的目光又极其迅速地瞥了一眼旁边推车上盖着白布的物体,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和艰难:“还有……隧道现场发现的…那具无法确认身份的严重碳化残骸……市局和省厅专家组的结论意见……也倾向于你……来做最终鉴定。毕竟,现场的残留能量特征……太特殊,只有你……从一线回来。”
他的手抬了抬,似乎想按一下林晚的肩膀,终究还是在半空中落了下去。他没有提那个名字——慕玄枭。这个名字在内部的档案里,己经被列为最高机密,并标注了“能量湮灭”。他也没有提“顾沉”。那个名字,连同他的一切,似乎都在寒窟的崩塌中消散无踪了。
副局长又站了几秒,最终只留下低沉的尾音:“……辛苦你了,林法医。”他转身,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重新关闭的门外。
死寂再次笼罩。
林晚终于动了。
她极其缓慢地、机械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中央台上那块冰冷的白布上。
她的父亲,林国伟。那个一首站在她身后,如山一样的男人。那个她以为还在世上某个角落的父亲。此刻,成为了解剖台上必须被冰冷的刀锋“确认”的样本。
视线艰难地移动,落在了旁边推车上的白布轮廓上。
顾沉……或者说……那具在核心湮灭区外围发现的、高度疑似慕玄枭的……碳化残骸。